“抱歉，我是不是給你壓力瞭！”萬慕青捏著水杯的手有些發抖，頭埋的很低，她不敢看穆杉的眼睛。

“沒有，慕青，我知道你的想法，我瞭解你像你瞭解我一樣。可我們回不去瞭，我們就像是海上被巨浪打翻的小船，早就屍骨無存，海上抱著木板的你我，連自己都保護不瞭，又怎麼能救贖得瞭彼此。”

穆杉想勸萬慕青放手，她知道這是她們之間最好的結果，她相信萬慕青也知道的。

“穆杉，我可以的，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以前我有很多的顧慮，可現在都沒有瞭，你相信我最後一次，可以麼？”萬慕青語氣中帶著懇求，她擡起頭定定的看著穆杉的眼睛，哪怕有一絲留戀，她就還有面對的勇氣。

“你的顧慮是什麼？你的傢人？你的名聲？還是我和曾秀恩的關系！你做的所有決定都是你以為，你覺得你沒有顧慮瞭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你知道我的顧慮麼？我們中間隔著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慕青當我求你，放過我吧，每次看到你都像是在撕扯我的傷疤。”穆杉眉頭緊鎖，眼神中的哀傷蔓延開來，快要將萬慕青淹沒。

“穆杉，都不是，都不是，我隻是不想讓你受傷害！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件事都會讓你那麼難過！如果你覺得難過，你打我，罵我我都能接受。”萬慕青緊緊攥著穆杉的手，眼淚滴在她的手背上，滾燙灼熱。

“萬慕青你能清醒點麼？我已經不是20歲的傻子瞭，也不是剛入職場什麼都不懂的白癡，你看看這個，你憑什麼，憑什麼帶著那麼委屈的表情讓我原諒你？嗯？”穆杉咣當拉開抽屜，那裡是滿滿的抗抑鬱藥物，和厚厚的診療記錄。那是她在美國心理治療時醫生給他寫的病情介紹，回國後，讓她帶給新的心理治療師。

隻是她仍舊不想接受治療。

萬慕青盯著那些藥物，心如刀絞。她自以為瞭解穆杉的全部，原來她什麼都不知道，穆杉討厭她是對的。

可她真的不能放手，如果現在放手，她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

“以前都是我的錯，我為所有的事情道歉，穆杉，我真的愛你，很愛你，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

萬慕青每一句扣在穆杉心上，都是一把利箭，箭鏃在她心口來回穿透，直到鮮血淋漓。

“你愛不愛我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慕青，我不愛你瞭。”穆杉看見她說出最後幾個字時，萬慕青眼中的慌亂。她甩開被萬慕青握的發燙的手。

她真的累瞭，很累很累。成年人要學會及時止損，可萬慕青對於這段感情卻像個泥足深陷的孩子。

“沒有你，我會死！”萬慕青松開穆杉的手，就想往門外跑。

被穆杉一把拉住。這女人發瘋的時候什麼都幹的出來，她不想看到她是真的，可從來沒有想過讓她死。曾秀恩是她的極限，如果再背負萬慕青的命，她知道自己也不會再有勇氣看見朝陽。

“萬慕青，你現在是在威脅我？”穆杉語氣冰冷，帶著質問。

“我從不說謊！”萬慕青眼神陰沉，正色說道。

“萬慕青，你記住，不管這世界上誰死瞭，你都不能死，你的命可不止是你的！”她手上用力，直接將萬慕青甩回到沙發上。

萬慕青絲毫沒有準備，後背磕到瞭沙發的桌角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

穆杉卻沒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就著她的姿勢棲身壓上。

“萬慕青你為什麼非要逼我？為什麼非要拉著我一起下地獄？不恨你是我最後的底線，你為什麼非要在上邊走鋼絲，試探我！”穆杉趴在萬慕青的肩窩處，低頭說著。是說給她自己聽的，也可能是說給萬慕青聽的。

再進一步，等著她的又是一片黑暗。

“對不起，我讓你那麼痛苦，可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若是非要下地獄，能和你一起我也甘之如飴。”萬慕青盯著雕花繁複的天花板，緊緊抱著穆杉。她真的除瞭穆杉什麼都不想要。

“可我真的不愛你瞭！”

穆杉長長探出一口氣，再次重申瞭一遍。她想要萬慕青想清楚。

“我不在乎，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好，能讓我守著你就好。”

萬慕青側頭，親瞭親她的長發。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都是你欠我的！”穆杉狠狠的在萬慕青的肩頭咬瞭一口。

穆杉感覺自己的嘴裡都泛起瞭鐵鏽味，萬慕青仍舊一聲不吭，就那麼生生的扛著，她用手安撫的拍著穆杉的背，低低的應瞭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