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你心裡的另一件事情還是不願意說麼？你知道我不會逼你，但傾訴是你最好的方式。”

穆杉仍舊不說話，唐宋搖頭，穆杉是她見過的最固執的病人，防備心裡極強，拒絕聊天，她花瞭兩年時間才取得她的信任，她願意和她提起她的戀人，她們的過去，從陌生到熟悉，從相戀到分手。

和她深入接觸才知道，她不但有心裡問題，還存在應激障礙，當看見大片白色的時候就會眩暈，唐宋和她分析過，可能是因為萬慕青結婚的時候，她看見萬慕青的婚紗留下的心裡陰影。

她的故事很長，不過唐宋很有耐心，陪著她解開瞭第一個心結。

但唐宋知道她還有一個心結，可是這個心結她怎麼都不願說，每次和她提起她都會覺得搪塞過去。她嘗試催眠穆杉，可每次想要接近的時候，穆杉都會像剛剛這樣痛苦的驚醒。

催眠本來就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的手段，在患者抗拒情況下使用。對於穆杉的精神會有所損傷。

她讓穆杉出去等她們，把白冰叫進去聊瞭半個小時。白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黑著臉。

穆杉知道白冰是在怪她。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從醫院回來你就一句話不說，你怎麼瞭？”穆杉討好般明知故問，臉上堆著笑。

“我說過，你不想笑可以不笑，為什麼要騙我呢？”白冰將手中的雜志扔到桌子上，打翻旁邊的高腳杯，紅酒傾瀉，兩人都沒有動作。

穆杉臉上的笑意僵住，不知道是應該繼續還是應該放下。白冰說的沒錯，她是裝的。

空氣中莫名的沉默，帶著散不開的陰鬱。

“對不起啊，杉杉，都是我太沒用瞭，一直讓你擔心。”穆杉坐在白冰的對面，臉上笑容消失，隻剩痛苦與糾結。

“穆杉，你不知道我為什麼留在英國麼？你現在讓我覺得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沒有意義。從前你把萬慕青放在首位，現在你把曾秀恩放在首位，我求求你，這次你能不能把你自己放在首位。”

白冰說著說著眼眶泛紅，哭的梨花帶雨。

穆杉坐在她旁邊想要拉她胳膊，被她甩開瞭。

“你真是出息瞭，現在學會自己傷害自己瞭？”白冰是真的心疼，她聽到唐宋醫生說穆杉有自殘傾向的時候她腦袋的嗡的一下炸開。

穆杉最近一直表現的都很正常，她竟然絲毫沒有註意到。她哭不單因為心疼穆杉，更是因為她很歉疚，沒有及時發現穆杉的狀況。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有事情我保證會和你說的，可以麼？”穆杉語氣溫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白冰仍舊不理她，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穆杉隻能守在旁邊，不敢再說話。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吳瓊從門口進來，就看見一言不發的兩個人。

看到吳瓊的聲音，白冰甩上門回瞭屋子裡邊，隻剩下穆杉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嘆氣。

“你又惹你傢的小媳婦瞭？”吳瓊忍不住打趣到。

穆杉沒有心思和吳瓊開玩笑，整個人都沒瞭精氣神。將自己蜷縮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吳瓊有些摸不著頭腦到底發生瞭什麼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兩人鬧矛盾瞭。

估計從穆杉嘴裡問不出來，她隻能去找白冰，有吳瓊在旁邊，白冰像是想到瞭出氣垃圾桶一樣，把事情都翻瞭出來。

說實話，吳瓊聽瞭也是生氣的，但穆杉是個病人，很多事情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

“你以後和我一個房間住。”

吳瓊安撫好白冰，坐在穆杉對面鄭重其事的說道。

“不要拒絕，你現在沒有資格。而且白冰壓力應該有些大。”吳瓊看著穆杉想要張口連忙補充道。

“好。”穆杉隻簡單的回複一個字。她們兩個已經知道瞭，她沒有必要強顏歡笑再強顏歡笑。

穆杉擡手敲門，白冰坐在書桌前慢騰騰的起身給她開門。

“我真的知道錯瞭，我保證以後不會瞭，若是以後再有這種想法，我會第一時間和你說的。”

穆杉側身走到屋子裡邊，拿起桌上的紅酒準備倒一杯。

被白冰伸手搶過去。“你還喝酒，以後戒掉。”

“可以，我都答應你戒酒瞭，可不可以不生氣瞭。”穆杉軟聲軟語。

白冰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本來也沒有真的生氣，不過穆杉這個認錯態度，她很受用。

知道穆杉要搬過去和吳瓊一起睡，她很不服氣，找吳瓊理論去瞭，兩個人在另一個屋子裡邊吵得不可開交，最後她們兩個各退一步，三個人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