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要他們嘰哩哇啦說，奚明亞就聽得非常認真，時不時發出“哇、哦，是嗎，還有呢”這類詞，給足瞭反應。

“舅媽，盼盼說過幾天她生日，想邀我們到她傢玩，我們可以去嗎？”

奚明亞就問：“盼盼的媽媽有邀請你們嗎？”

高歡想瞭想，搖瞭搖頭：“好像沒有。”

奚明亞：“……”

“就像燕子到咱傢來玩，舅媽是不是要幫忙招待，比如給你們切水果。你們如果到盼盼傢玩，盼盼媽媽也需要做很多安排的，所以，要盼盼媽媽邀請你們，舅媽才可以替你們答應她，知道嗎？”

高陽從書包裡摸出一顆糖往嘴裡塞，含糊不清的“哦”瞭聲，“那明天跟李盼盼說，讓她媽媽來邀請我們。”

奚明亞：“……”

怎麼有種‘裝’上瞭的感覺？

等等。

“陽陽，今天老師發瞭糖嗎？”

高陽眨眨眼睛，小臉無辜地搖瞭搖頭：“沒有啊。”

“那糖是哪裡來的？”

奚明亞挑眉，語氣溫和，高陽沒心沒肺地說：“鄭耀拿蘿蔔和糖跟我換豆腐。”

“他也跟我換，我才不換呢。”

歡歡一蹦一跳，桃心小馬尾跟著一甩一甩，似乎很嫌棄陽陽那麼好說話。

“下次人傢給你糖，不可以收哦。”

“為什麼？”

高陽歪著小腦袋，皺眉，很不高興。

“因為小孩吃太多糖的話，牙齒容易長蟲，知道什麼樣的蟲子嗎？白白的，長長的，跟茅坑裡的蛆蟲差不多，它們就長在你們的牙齒裡，一旦長瞭蟲，堅固的牙齒就變得很脆弱，咬什麼都咬不動，什麼排骨、蹄膀、雞爪……所有需要用力啃的，都吃不瞭，連桃子你都啃不動。”

奚明亞說得太具體瞭。

邊說蟲子，還邊用手指比劃，說到牙齒變脆弱時，她還模仿蟲子發出“篤篤”，類似啄木鳥鉆空樹木的聲音，三小隻被嚇得眼如銅鈴，害怕得趕忙捂住嘴巴。

“尊的嗎？”

高歡睜著明亮的大眼睛，捂著嘴含含糊糊問道。

奚明亞斜眼，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舅媽什麼時候騙過你們，當然是真的。”

她想起自己六七歲開始換牙，按傢裡的生活水平，雙胞胎應該快瞭。

這時候更應該控制他們吃糖的次數。

“反正下次他要跟你換你就說不，告訴他小朋友不挑食才能長得高，知道嗎？”

高陽擰著小眉毛，滿面愁容。

嘴裡的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這麼甜這麼好吃的糖，為什麼非得讓牙齒長蟲子呢！

他心裡一直惦記著，回到傢立馬跑回四兄妹的臥室，舉著鏡子翻來覆去的照，邊照邊用舌頭去頂牙齒。

這一頂不得瞭。

怎麼感覺牙齒有一丟丟松動呢？

小高陽臉色大變，瞳孔迅速縮瞭一下，他哆嗦著手，拿起鏡子嘗試性地伸出舌尖，小心翼翼觸碰下邊門牙。

頓時，他人懵瞭。

過瞭兩秒，西廂“哇”地一聲，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怎麼瞭，怎麼瞭這是？”

高陽閉著眼嚎：“都怪……呼……鄭耀，他的糖……把我的牙弄壞瞭，嗚嗚嗚！！！”

“嗚嗚嗚，舅媽，嗚嗚，我以後是不是好多東西不能吃瞭？”

另外兩個小的急得圍著哥哥團團轉。

“舅媽，咋整啊？”

高歡愁眉苦臉，也湊到鏡子前，她開始擔心自己漂漂亮亮的小牙齒，憤然道：“原來糖這麼壞，我以後也不要吃瞭。”

奚明亞被三小隻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

看高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脖子都充血瞭，趕緊抱著人安慰：“雖然吃糖對牙齒不好，但你這個賴不著糖身上，糖現在要說你冤枉它瞭。”

“沒有，沒有，就是它，早上還好好地。”

高陽梗著脖子繼續哭。

他哭起來是那種“哞哞”水牛一樣的聲音，哭得很慘，但奚明亞很不道德的想笑。

她很努力地憋瞭憋。

盡量溫聲細語安慰他：“其實是這麼回事，小朋友六七歲時，牙齒會一顆一顆掉落，重新長出新的牙齒。所以啊，大傢都會掉牙，沒什麼大不瞭的。不過剛剛我說的話沒嚇唬你們哦，得少吃糖！”

“真的嗎？”高陽兩眼汪汪。

奚明亞點頭，認真道：“真的，所以別總是用舌頭頂它。要想長一口好看的牙齒，千萬不能去摸去觸碰，不然長歪後陽陽你就變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