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42)
作者:楼见溪
江懷允在手中的奏折上寫下批閱意見,一心二用,問:“什麼事。”
刑部尚書邊想邊道:“羽衛裴副統領,三日前告病,閑賦在傢。裴副統領昨日上街采買,探子暗中尾隨,卻在鬧市上跟丟。一個時辰後,才在回府路上遇見裴副統領。”
闡明完情況,他才續道,“鬧市人多眼雜,難免跟丟。但是據探子所言,裴副統領的衣角處有破裂,像是被草木掛破,可鞋履上卻未沾泥土,盛京街道向來整齊,鬧市兩側鮮有植株。老臣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
江懷允“嗯”瞭聲,示意自己知道瞭,又問他:“那些刺審得如何瞭?”
刑部尚書頗有些束手無策:“還是一聲不吭。骨頭硬得很,原本用大刑時就不肯開口,前些時日王爺吩咐不再用刑,那些人更是肆無忌憚。”
刑部尚書一頭霧水,至今仍未能想明白,為何攝政王不讓他再用大刑,甚至吩咐他要保住這些刺客的命。正好趁著面見江懷允的機會,刑部尚書打算一探究竟。
剛張瞭張口,書房門口傳來管傢驚奇的聲音:“段統領,你怎麼——”
話音未落,書房門被猛地推開,段廣陽面色凝沉,大步跑進來。
這舉動分外冒失,一旁站著的刑部尚書錯愕望過去。
段廣陽卻顧不得許多,行禮都來不及,聲音急促道:“王爺,大事不好,大理寺卿在獄中自盡瞭。”
江懷允猝然擡頭。
大理寺卿自戕事出突然,段廣陽慌忙稟報,留守的獄卒未得吩咐,不敢擅動屍身。
江懷允縱馬趕過去時,大理寺卿仍維持著死亡時的樣子。
昨日還大放厥詞的人,如今瞭無生氣地半靠在墻壁上,面色青白。雜亂的頭發被他整整齊齊編好,在脖頸間繞瞭兩圈。
江懷允視線定在發辮上,段廣陽上前兩步,蹲在地上,將纏繞的發辮輕輕松開,脖頸間觸目驚心的紅痕頓時顯露無疑。
段廣陽拱手請罪:“屬下看管不力,請王爺降罪。”
江懷允看著編好的發辮,想起昨日帶謝祁來時,大理寺卿一直擺弄頭發的動作。
大理寺卿早存死志,是他疏忽大意。
江懷允移開視線,朝著段廣陽道:“把他安葬瞭吧。”
一並而來的刑部尚書心中頗有些唏噓。他和房大人多年同僚,往來雖然不密切,可卻也從未想過,深受重用的大理寺卿,最後居然落得以發自戕的下場。
正出著神,聽到江懷允冷聲吩咐:“將上元夜的刺客看牢些。”
有瞭大理寺卿的前車之鑒,刑部尚書再不敢懈怠,慌忙應“是”。
*
養心殿內。
小皇帝心不在焉地寫著字,不時偷偷偏頭,覷著不遠處的江懷允,又嘆一聲氣。接連的唉聲嘆氣並未引起江懷允的註意,小皇帝白凈的小臉上更添幾分沮喪和失落。
江懷允專註看著手中的卷宗,對小皇帝刻意制造出的動靜充耳不聞。
大理寺卿自盡而死,著實留下一個爛攤子。原本他還能借著手握大理寺卿推脫範陽的催促,如今人一死,再無借口。上元夜的刺客他留不瞭多久,可另一方的人馬未明,他絕不可能稀裡糊塗就將人交給太上皇。
手中的卷宗俱是上元夜受傷亡故羽衛的資料,江懷允仔細比較,仍舊一無所獲。這些人,背景不一,入羽衛的時間各不相同,籍貫更是四散南北,有些人雖同在羽衛,關系卻並不親密,甚至稱得上兩看相厭。
乍一看,幾乎尋不到相同之處。
小皇帝見江懷允看得認真,捏著筆桿猶豫片刻,輕手輕腳地跳下椅子,慢吞吞挪過去:“小王叔……”
江懷允“嗯”瞭聲,拿著筆在卷宗上不時勾畫。
小皇帝欲言又止,磕磕絆絆道:“我今日能不能出宮一趟……”
江懷允斷然拒絕:“不能。”
小皇帝目露失落,無精打采地站在江懷允旁邊,苦思冥想著說服之策。
雲青送茶進來,行禮後笑著問:“陛下怎麼不去習字?”
小皇帝抱著茶杯抿瞭口,怯怯望瞭江懷允一眼,小聲道:“我想出宮,小王叔不允。”
江懷允置若罔聞。
雲青想瞭半天,沒扒拉到恭順王有恙的消息,好奇問:“陛下怎麼忽然想出宮?”
小皇帝嘆瞭聲氣,皺著小眉頭:“聽說裴大人病瞭,我想去探望。”
“裴大人?”江懷允側頭看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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