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30)
作者:楼见溪
謝祁:“本王就是要讓江懷允知道,這人是本王派去的。”
康安目露詫異,反應片刻,試探問:“王爺是想讓攝政王主動來找?”
謝祁腦海中浮現出江懷允泰山崩於前也不會變化的表情,冷哼瞭聲:“江懷允行事謹慎持重,哪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沉不住氣。”
不是這個緣由?
康安皺著眉頭,委實想不通。派這人故意在攝政王面前露面,引得攝政王懷疑,繼而如上回一般來府。除瞭這,還能為什麼?
謝祁邊想邊徐徐開口:“這人出現在江懷允面前,就是在提醒江懷允,他沒辦法還本王公道。江懷允表面上看著不近人情,實則最是恩怨分明。他以為挑明瞭他不會給本王公道,就能讓本王死心罷手。可本王偏不讓他如願,不僅如此,還要讓他一直記得,他欠本王一個公道。隻要能挑起他一絲愧疚,本王就能同他談條件。”
頓瞭下,謝祁撩起眼皮望向康安,語氣微涼道,“若不然,難道要本王硬著頭皮從他手中搶人嗎?”
察覺到謝祁語氣中的危險,康安一個激靈,登時清醒過來,再不敢問,忙不疊領命辦事去瞭,逃得比兔子還快。
謝祁冷哼瞭聲,將視線重新放回書卷上。
*
江懷允得閑來瞭趟天牢。天牢陰暗潮濕,幽深不見天日。外頭還是晴空朗照,一進屋,眼前登時一暗。
段廣陽領著他往關押大理寺卿的囚室去。
一路上,上刑帶來的哀嚎聲和唾罵聲不絕於耳,給本就陰森的環境更添幾分可怖。
江懷允不著痕跡地蹙瞭下眉,這分明是他第一次踏足這裡,卻對這樣的環境無端生出厭惡之情。
段廣陽沒有註意到他的異樣,還在低聲同他稟報著:“……大理寺卿還是不肯吐口。他是文臣,屬下不敢給他上重刑,可尋常的刑罰,實在撬不開他的口。”
江懷允淺淺“嗯”瞭聲,便沒多做聲。
段廣陽覷瞭眼他的神色,燭光的映襯下,他眉心微蹙,似在沉思。段廣陽識趣地不再打擾。
大理寺卿的囚室靠裡,愈發幽暗陰冷。
看守的差役開鎖推門。
江懷允擡步進去。
一旬不到的光景,富態紅潤的大理寺卿,已經在天牢的折磨中消瘦下來,頭發雜草一般,亂糟糟地堆著,面上胡子拉碴,幾乎看不清相貌。
他靠著墻坐在墻角,垂著頭。察覺到動靜,搭在膝上的手指動瞭動,慢吞吞地擡眼望過來。
看清來人,他乜斜著眼,譏誚一笑:“原來是攝政王大駕光臨。”頓瞭下,不無輕蔑地道,“攝政王肯屈尊踏足這種地方,倒是鮮見。”
話中的譏諷和陰陽怪氣不加掩飾,江懷允似無所察,並不計較。
段廣陽卻厲聲喝他:“放肆!不得對王爺無禮!”
大理寺卿目光在二人身上脧巡,忽然一笑:“原來段統領竟成瞭攝政王的走狗,難怪。”
段廣陽眉頭一皺,沒來得及開口。
大理寺卿低下頭,意有所指地諷道:“昔日是走狗的人,如今得瞭勢,居然也能當主子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放——”段廣陽怒容滿面,剛發出個單音,江懷允便擡手制止。
江懷允面無表情,垂眸看他,盯瞭片刻,開門見山道:“範陽來信。”
大理寺卿的身子肉眼可見得僵硬起來。
江懷允心中有數,目光不移,字字清晰道,“信中有言,願以大理寺卿之位易上元夜刺客。”
大理寺卿靠著墻,並無反應。
囚室中靜寂片刻,江懷允再度開口,聲音淡淡,語氣卻篤定:“你知道上元節刺客的來頭。”
不僅知道,甚至早已料到,倘若刺客救不出來,他便會搭進來。
大理寺卿聲無起伏:“攝政王自小由太上皇養大,你不知道的事,我這個外臣又如何得知。”
這話一出,段廣陽便知,大理寺卿還是不肯如實招來。他張口欲斥,想起攝政王方才的攔阻,下意識擡頭望向他。
江懷允一如既往的面色平靜,並未因大理寺卿的抗拒生出絲毫惱怒。他定睛看瞭片刻,轉身朝外走。
段廣陽連忙跟上。待走遠瞭,心有鬱憤,勉力克制著問:“大理寺卿既有如此嘴硬,可要屬下試著上重刑審一審?”
“不必。”江懷允目不斜視地往前走,“重刑對他無用。”
段廣陽微怔。
他以為大理寺卿是文臣,撐不住連番審訊,故而不敢輕易上重刑。卻沒料到,攝政王居然說重刑對他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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