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只想篡位(166)

作者:楼见溪


有漏洞,他就能順藤摸瓜,一步步摸清謝楊所有的底細。

於他而言,這收獲不可謂不大。

江懷允回來的時候,他正凝著神,走筆疾書。聽到開門的動靜,才頓筆擡頭。

江懷允走進來,掃瞭眼紙上的蒼勁字跡,立時便猜到瞭他的意圖:“輕舉妄動,不似你的性子。”

“謝楊既將周其拱手送出,便做好瞭會有損失的準備。我若不趁機砍掉些他的暗樁,反倒惹得他懷疑。”謝祁伸手拉著江懷允坐下,笑中頗有幾分得瞭便宜還賣乖的意味,“總得先遂瞭他的意,才能讓他懈怠下來。”

見他心有成算,並非沖動為之,江懷允便也沒說什麼,隻將懷中的錦盒隨手放在書桌上,轉頭去整理書桌上的奏折。

謝祁望著這隻精致的錦盒,頗覺好奇:“這是什麼?”

“管傢說是刑部劉大人今日送來的。”江懷允忙著整理堆積成山的奏折,無暇他顧,頭也不擡道,“你打開看看便是。”

若是緊要的東西,刑部尚書定然不會假手於人。

這般想著,謝祁便也未曾避諱,依言打開錦盒,當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封書信。

如此精美的錦盒居然隻放瞭一封書信?

謝祁眉梢微揚,伸手取出書信。信件移開後,藏匿於其下的一隻瓷瓶才露出真容。

謝祁握著瓷瓶打量瞭片刻,謹慎起見,並未直接打開瓷瓶,而是展開信一目十行地看去。

內容不長,寥寥數語,卻是讓謝祁不由輕笑瞭一聲。

江懷允聽到動靜,問:“是什麼?”

謝祁沒有回答,而是問:“端月時,阿允命王聖手為我看診,後來他是不是還想再診,被阿允給否瞭?”

這樁事委實久遠,冷不丁提起,江懷允頓瞭下,才從記憶中翻找出來。他微微頷首:“是。”說著,他扭頭望過去,不解問,“怎麼忽然提起這樁事?”

謝祁笑而不語,隻將手中的書信遞過來。

江懷允展信掃過,當即滯在原地,素來波瀾不驚的目光也跟著動瞭動。

這錦盒雖是刑部尚書府送來的,裡頭的東西卻全然是周其的手筆。

信中寥寥數語,正述明瞭他未曾耳聞的後續。

彼時王聖手對謝祁的脈象興趣甚濃,在他這裡碰壁後,依舊不死心,轉頭找上瞭執掌盛京暗樁的周其。

王聖手既與謝楊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自然能猜到謝祁體內的毒和謝楊脫不開關系。他也不負醫癡的名頭,多翻去信,向謝楊窮根究底。

幾次三番之後,謝楊不堪其擾,終於向王聖手妥協,給他送來瞭這個藥丸。

恰在當時,周其從大理寺卿的口中得知謝祁因為甘松香而身體大損之事。警覺之下,便在給王聖手送藥時,暗中留下其中一粒。

而那粒藥丸,此時正靜靜地躺在謝祁手中的瓷瓶中。

江懷允攥緊書信,久久未語。

謝祁輕嗤道:“怪不得周其為謝楊效命多年卻從不被人發覺,還真是頭老狐貍。”

聲音入耳,江懷允幾乎是立時便明白瞭謝祁的意思。

先是避重就輕,言辭懇切地說自己沒有甘松香。再是目的達到後,托刑部尚書送來這隻錦盒。如此輾轉,哪怕如今他收到這粒藥丸,也著實挑不到周其的錯處。畢竟他確實沒有甘松香,有的隻是偶然間得到的,或與謝祁的毒有著密切聯系的藥丸。

至於周其當時對這粒藥丸隱而不發的目的,更是顯而易見。

說到底,還是不信他能妥善安置周府的傢眷。而周其如今會送來這粒藥丸,定然是知道瞭傢眷平安無虞,且要舉傢遷回端州之事。

江懷允默不作聲地推敲著,愈發覺得心驚。

但凡他未及時安置周其的傢眷,但凡周其再早一些被遣送離京,他都得不到這條至關重要的線索。

如此想著,江懷允下意識擡眸。

視線中的謝祁卻分外從容,好奇地問他:“太醫院那麼多太醫,阿允當時怎麼就獨獨選中瞭王聖手去給我看診?”

江懷允想瞭下,言簡意賅地解釋:“他是聖手。”

彼時他初來乍到,對太醫院中太醫的底細一無所知。原身的記憶中隻有被封瞭聖手的王太醫,他想著王聖手既能解決江楚瘟疫,醫術定然不在話下,便遣瞭王聖手去給謝祁看診。

謝祁自是心領神會。他支著腮,目光灼灼地望過來,一時間,眼神溫柔得不像話:“原來阿允對我的關心,竟是早已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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