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477)
作者:洬忱
“借您吉言。”
秦兵不斷逼近,李跡常冷冷下看,隻親自投石,將他們砸出個肝髓流野。
他垂頭顧盼,見秦兵之中搭雲梯者皆受重石火球壓身,頹勢盡顯,方想此局或可得勝。誰料那擁擠兵群中忽而沖來一匹系著綠綢的高馬,直直領瞭群紫纓兵沖向城門。
李跡常俯視著領頭那張如舊的臉兒,不由得攥拳咬牙。他靜立半晌,終於攏手唇側,沖下頭嘶吼道:
“楊元戚!你當真要一錯再錯麼?!”
柳契深慵懶地繞著指尖發,見楊亦信亳不吭聲,便呲笑著拉弓送箭,道:“背信棄義者,我最恨。楊師侄,你對不起你死去的師父,也對不起你精忠報國的爹!”
聲停處放弦,幾桿長箭俯沖而下,直沖楊亦信命門,誰料那粗箭竟被楊亦信仰首劈作兩半。
他身下那匹馬極具靈性,在那散刀亂箭橫生的沙場之上,竟是渾不受雜物阻撓,儼然一抹綠雲,輕易地領著楊亦信飄入城樓門洞之中。
可楊亦信再有本事,也沒可能憑借一己之力打開城門。攻城木仍在途中緩慢爬動,他這般除瞭自保,再無用處。
李跡常與柳契深面面相覷,皆不知楊亦信此舉目的,忽見不遠處浩蕩奔來一批弓手,齊刷刷拉瞭弓。然那老格圖並無動作,他們卻不約而同地咻咻放箭,料想應是城洞當中的楊亦信在招手指揮。
恰是箭雨叫城樓諸將應接不暇之際,一群頭戴紫纓的莽漢忽而推著架架床弩猛沖而來。萬千火藥鞭箭仰天高射,令城樓之上剎那也變作瞭火海。
然就是在那火珠亂跳之間,烽謝營諸兵士忍下烈火的灼烤,一鼓作氣穿過瞭人屍砌築的火墻,給楊亦信送來瞭攻城木。
柳李二人高倨城樓,一點兒瞧不著門洞之中動靜,隻聞楊亦信近乎撕裂自個兒那清脆嗓,高呼道:
“弟兄們,再加把勁,這西城乃李傢封地上難得的好城,待攻下之後,便殺瞭其中牲畜牛羊,辦場好宴——!”
那於屍山肉海間掙紮的群兵聞言,再度盈滿氣力,嘴上嘿哈齊呼,隻叫那攻城槌轟然撞向城門。
足底似有震動,李跡常和柳契深面上倒是毫無波瀾,仍舊緊盯著那蓄勢待發的格圖。
“我勢必要用他的命孝敬他們的長生天!”李跡常眸光鍍上難得一見的狠戾,“要他曝屍黃沙,日日夜夜遭我魏傢兒女踐踏!!”
柳契深摸瞭摸腰間系著的玉笛,說:“師伯給你撐腰。——隻是那楊師侄麼,就留給師伯我罷!”
***
鼎西兩方勢力打得難舍難分,位於鼎西正南的乾州裡頭的閑王爺,倒是泡在脂粉美酒間。
今兒北邊一大早就在打仗,什麼刀聲鼓聲隔瞭幾重山,自然傳不到這兒來。那腰身近來寬瞭一圈的平王魏河恭正仰躺在榻上會見周公,誰料房門卻被人敲得咚咚作響。
這魏河恭眼一睜,趕忙將嘴角口涎抹瞭,一骨碌從榻上滾瞭下去。榻上的美人兒見狀忙尖呼:“哎呦!”
然那平王妃說完又睡瞭回去,最後還是魏河恭的侍從畫碧一腳深一腳淺地越過滿地衣裳和酒壺過來扶他。
魏河恭倒是一點兒不矯情,隻抓著畫碧的手撲騰起身,又揉著自個兒腹間新生的軟肉,說:“無妨無妨,有這些肉給墊著,本王摔得一點兒也不疼!”
他自顧自說完又趕忙問:“怎麼瞭?又怎麼瞭?可是小太子念書不用功,挨夫子罵瞭?哎呦,本王從前都勸過賀夫子多少回瞭,孩子還小,不能逼得太緊喲!當心折瞭人孩子稚嫩的腰!”
畫碧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回王爺,親王府外來瞭個大人物!”
魏河恭登時立耳警覺起來:“來者何人?可喚賀夫子和小太子他們躲好瞭麼?——不是,本王不是早同你們吩咐過的麼?不要輕易放人進城,怎麼你們不聽偏不聽?!”
“那人手上攥著燕小將軍的令牌!”
“什、什麼?!”魏河恭大驚失色。
初冬的風已很是砭人肌骨,叫這衣不蔽體的人兒寒毛直豎,可他隻為不能快些洗漱而急得直繞圈,低聲怨道:“凈面的水怎麼還沒端來呢?”
好容易盼來盆水,畫碧一試,涼的,正要吩咐下人去換,魏河恭卻匆匆把畫碧掃開,自個兒撈水漱瞭口,又匆忙把水往臉上抹瞭三四下,便把胳膊展瞭由著畫碧給他披衣,到最後急得一面束大帶,一面往外頭走,嘴裡嘟囔道:
“燕小將軍平日裡為瞭不洩露與我們合謀之事,多半時候皆同我們以書信來往,這會兒派人來瞭,恐怕事兒不小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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