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347)

作者:洬忱


今兒公子都將心腹派去繾都守著人瞭,欒壹這混球竟還敢在他面前提要殺人!

欒汜氣不過,隻趕忙把門開瞭,推搡欒壹一把:“你麻利點這邊滾!”

“汜哥——”

欒壹求饒,然那欒汜卻是毫不留情地把人踹一腳給送瞭出去。他把門闔瞭正要喘口氣,回身卻見宋訣陵笑瞇瞇地瞧著他。他喘不過來氣,隻趕忙把眼給垂瞭,道:

“適才卑職自說自話,未曾問及公子態度,欒汜知錯,還請公子責罰。”

宋訣陵笑一聲:“責罰什麼呢?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判官老爺。我就是在想,欒壹有你看顧,實在是叫我省瞭不少心。”

欒汜面上露出一點喜色,隻趕忙藏住瞭,垂頭道:“公子……”

“公子什麼公子,總叫我瞧你頭頂,瞧得我眼睛都疲瞭……這麼些年瞭,你還是怕我?”

欒汜不敢直視那雙寒涼鳳目,雖是擡瞭頭,卻還是微微弓著身子。

一聲鸞鈴響飄進耳裡,宋訣陵捏著一盞茶嗅瞭嗅,他面上雖是淡漠神色,語調卻是含笑的輕快:

“這平州的茶好,人也真真是好。欒汜呀,這平州貴客來瞭,你替我去迎他進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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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帶著帷帽之人由欒汜領進書房來,他一見著宋訣陵便掀瞭帷帽,道:

“陵兄,久違瞭。”

宋訣陵擡手要他免禮,轉而用笑將面上寒光掃去:

“我原還以為你會早些來的,前陣子聽聞你大哥要回平州去過年,就知道你估摸要在平州陪你大哥瞭……今兒前來,可把你哥瞞嚴實瞭?”

吳慮點點頭:“他不喜在下跟隨其後,更是不希望在下提刀揭疤。鼎州是蘅秦近鄰,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希望在下來這兒瞎攪和,在下不瞞他不行。”

“他是為瞭你好。”

“在下明白。”吳慮面上沒甚溫度,言辭卻很是謙卑,“但在下於吳府當什麼也幫不上忙的廢人已久,心中難免自愧。”

“怎麼能說是廢人?你在平州當長史已有好多年,可謂是盡心盡力。平州災害繁多,萬農尤其受你關照。功利機巧,這於吳傢聲望而言,亦是有利。”

吳慮那雙淺瞳子被長睫覆住,他道:“隻怕說不上是什麼好事。在下不過做瞭些微小之事,隻怕如今把官一辭,不出三兩月,那平州生靈都會將在下忘卻……在下又哪裡真能為吳傢,為江兄大業幹出些什麼呢?”

宋訣陵輕笑一聲:“這魏可是有何規矩麼?生得人高馬大的,十有九自輕過甚,總把自己當靴底微塵!你這般想,我應是好好勸勸的,但如今事態緊急,我不好同你閑話過多,你饒一饒我,縱容我單刀直入罷!”

“陵兄但說無妨。”

“把你拉來北疆合該叫你進悉宋營的,我好歹是這悉宋營前當傢的兒子,要把你這麼個人兒安插進去,再給戴一個不小的頭銜不算什麼難事。隻是你大哥如今任職悉宋營,那不知依附瞭哪位大人物的燕憑江亦在悉宋營,隻怕將你送進去不知會招惹多少麻煩。”

“在下也曾作此忖量。在下不貪功名,全聽陵兄安排。”

宋訣陵的長指把紅木桌叩得很響,他笑道:

“近來在這鼎州時常能瞥見秦人身影。雖說是因著逢宜公主和親,魏秦將邊關放松瞭些,重啓互市,但那些個秦商進瞭魏卻並非漫無目的地散居。他們雖不是總往鼎東和鼎中走,一月裡頭卻總有那麼幾次往這兩地跑。本來像他們這般的商戶,縱然不往四處跑,有求者自會來的,他們這般,恐怕其中自有古怪。”

宋訣陵請他吃茶,那人卻把頭搖瞭,隻道“聽來確實奇怪。”

“宋府私養瞭三百精銳,散於鼎州四處,從前二百由我親領,一百由欒姓二人與俞姓分領,今兒我將我手中精銳分你少半,就勞煩你領著他們去將此事給我查清瞭。”

吳慮抿著唇,有些猶豫,他道:“在下當真能勝任麼?”

宋訣陵帶著一點關切口吻道:“我知你自打當年起便不再行殺人事,但你自幼跟隨江師叔一道精進武藝,這事兒我倒是一點兒不擔心……值當擔心的隻有來日莫要直撞你大哥和燕憑江。”

“大哥……”吳慮喃喃自語。

這吳慮生瞭很木的性子,平日裡頭情緒沒甚起伏,隻是他這般深邃長相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情動,今兒眉間那麼一點細微的蹙動,已托盡瞭他心底的愁。

宋訣陵自顧道:“我已給你尋好瞭住處,就在城南。那地兒表面上是個肉鋪子,你平時不需拋頭露面,隻從精銳中挑個年紀輕,嘴皮子又快的當作門面,你吩咐他自稱學徒與你同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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