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133)
作者:洬忱
“安漓戌雖出身長戟高門之傢,卻是個難得的不好財色的真君子。世人皆知我國尚蛇,對能駕馭金蛇之人更是敬仰不已,安漓戌自小便喜歡同一些山野裡的小生靈打交道,再大些便憑著那不知師承何人的馴蛇之術令世人為之贊嘆傾慕。他生就寬廣胸腸,無比慧心,能解民苦匪鬧,能醫官疾朝病,世人皆覺著他比那占著皇帝位子,卻幹盡搜刮民脂民膏之事的餘之玄好個百千萬倍。”
“臣再可通天,終究是臣,可他卻能玩出黃袍加身這般花樣……頗負城府的究竟是他餘之玄還是這安漓戌?”喻戟冷哼一聲。
那簾後人但笑不語,片刻才開口,他道:
“再後來,再後來,就有瞭那首歌謠。不過世事難料,有時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真。”
那簾後人喚人來添茶,微微抿瞭口,又道:
“江湖無戲言,我已將我所知安傢之事一並道出,相信與否全憑三位做主。”
“多謝老前輩。“季徯秩垂頭抱瞭抱拳,身旁那倆人也隨即將頭低瞭低。
那人在簾後點瞭點頭,派一仆從領他們仨出去瞭。
季徯秩走在後頭,鬼使神差地回頭瞧瞭瞧。那時,這簾後人已將背挺起來瞭,從簾縫間還隱隱可窺見那人的一頭烏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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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蛇武山回到旅店時,已能聽見雞鳴之聲。三人同掌櫃打瞭打招呼,便上樓回瞭屋。
宋訣陵叩瞭叩門,沉聲道:
“欒汜。”
欒汜正抱劍倚著屋門小憩,聽聲猛然舒開眸子,回身開門請他們進去。
“其間有什麼異樣沒有?”
“沒……”欒汜揉瞭揉有些發酸的肩頭,擡眼恰好和季徯秩對上,趕忙垂頭道,“侯爺。”
宋訣陵走在前頭,在那屋裡頭踱瞭幾步才在方桌前停下,他拿指撥著桌上瓷梅瓶裡盛的蓮花,道,“這麼多人呢,怎麼隻喚侯爺?”
欒汜瞧著他傢公子那雙垂著睫的鳳眼,心裡有些惴惴不安,急道:
“公子。”
“喻將軍。”
宋訣陵聞言笑聲先行,“你急什麼?我又沒打算罵你。”
“幹什麼為難人傢?恰巧瞧見我瞭,喚喚我怎麼瞭?”季徯秩在那桌旁坐下,擡手倒瞭杯茶遞給喻戟,“您副將喚我就這般惹您不快?”
宋訣陵不說話,伸手搭上瞭欒汜的肩,將他攬瞭過來,還回頭朝季徯秩笑道,“侯爺的茶怎麼隻給喻將軍?”
“二爺,撒潑耍賴總得有個度。”季徯秩又倒瞭杯茶,伸手給宋訣陵遞瞭過去。
“怎麼?我在侯爺那兒討杯茶也算撒潑?”宋訣陵瞧他一眼,沒接茶,“合著這麼久,你二爺於你而言一直隻是個流氓。”
“二爺若想沖人發火還是去找個好說話的軟柿子捏罷,我這小廟實在供不下您這尊大佛。”
季徯秩收回手來,仰著頸子把茶喝瞭,將杯子擱下後便沒再擡起來。
二人對視,都沒說話。
宋訣陵的手還搭在欒汜身上,眼瞧著那怒火在他身旁越燒越旺,他卻動都不敢動——他傢公子發火的時候最喜歡不說話,悶聲盯著人,眼珠子黑漆漆的,像是暴雨前的壓城濃雲。
可這季侯爺怎麼就不怕?見火還添薪?
屋裡頭有些暗,喻戟陪他們僵持瞭會兒便動身用火折子燃起一盞燈來。眼見那火光還在晃,卻聽窗外“砰”地一聲響。
欒汜要去看,隻聽喻戟高喝一聲:
“別動!”
欒汜隻得停瞭步子,順帶被宋訣陵給拽瞭回去。
屋裡人又靜候瞭一陣,季徯秩才起身去將那扇窗打開,隻見一飛鏢將張紙釘在瞭外頭的窗框上。
宋訣陵將手邊的帕子揉成團給季徯秩拋瞭過去,季徯秩背身接住,隔著那佈小心地將鏢與紙一並取瞭下來。
那張薄紙後寫著一“玄”字,上頭蓋著玉璽印,正面則寫道:匹馬來尋。
季徯秩擡眸時恰好迎上宋訣陵的目光。
“餘王這便按捺不住要借魏傢的刀瞭麼?”宋訣陵那鳳眼一眨便挪去瞭目光,道。
“如今餘國天子勢微,他尋鄰國使者又有何用?總該不會盼我們扶他回正位罷!”喻戟拿手攏瞭攏燭火,“季況溟,把那窗關關,燭火還搖著呢!”
“去瞧瞧不就知道瞭?”季徯秩單手將那窗闔上,笑道,“不過……這上頭白紙黑字寫著‘匹馬’呢?誰去?”
“侯爺就留這兒陪喻將軍罷!我可不興繼續呆著礙人眼瞭。”宋訣陵瞧著桌上的花,“哎呦,怎麼還蔫瞭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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