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天師一派向來對此敬而遠之，並且嚴厲禁止門下子弟們研究學習。”

南銳點點頭，“我也有聽師父提過，溫山山頂的藏書閣內也藏有幾本禁書，但都被封起來瞭，我隻看過幾眼。”

他們天師向來看重因果聯系，天命註定。

一個人犯下殺孽或者作出有損功德之事，那其因果報應註定反噬到那人身上，這是命定的因果。

就算死後變成鬼，都不得往生輪回，要麼魂飛魄散不複存在，要麼被打入十八層煉獄，受盡折磨。

但人生在世，的確有太多誘惑，有太多放不下的事物，以至於仍有人明知結果，卻依舊對此趨之若鶩。

“等等，我知道瞭！”

南銳一手握拳敲擊掌心，拉過周知樂的右手腕，左看看右看看：

“這印記既然是齊海留下的，那上面肯定有施術者的氣息，我們可以試著看看能不能追蹤過去。”

“理論上來說，是可行的。”

齊梨一手托著手臂，手指摸著下巴，估算：

“可是如果距離超過兩公裡左右，這個追蹤就極不穩定瞭。”

“既然他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那估計現在就在不遠處某個地方搞事，我們就先試一把。”

南銳環顧四周，視線範圍內，隻能看見一片濃厚的白霧，以及被白霧籠罩的樹木。

“乾玉辟毒，振適羅靈。八仙秉鉞，上帝玉靈。吾佩真符，役使萬靈。上升三境，去合帝城。急急如律令。”

指尖夾起的符紙從上至下自燃，掉落的黑色灰燼反重力地飄起，彙聚在一起，凝成一個紙片小人形狀。

黑色小人飄在半空中，與南銳視線齊平，蹦到南銳頭上，又以一個完美的起跳姿勢跳到周知樂頭頂。

從頭頂順著肩膀手臂，一路跳到周知樂的右手腕處。

周知樂平放著手腕，小心地托起黑色小人。

“哇…這小傢夥真可…”

“嗷——”

周知樂嗷瞭一嗓子，條件反射地一甩手，差點把黑色小人甩出去。

“它怎麼還咬我…”

幸好周知樂反應迅速，捏住瞭小人的小短手，沒有讓搖搖欲墜的小人掉下去。

“當然是要吸收一下那齊海的氣息。”

看著周知樂那個委屈巴巴的樣子，齊梨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還有，那黑色小傢夥會飛的，它估計就是逗逗你，你還真以為它會掉下去摔死啊？”

“師兄你…”

周知樂捂著手腕，扭頭看向南銳。

“咳咳…忘記提前和你說瞭。”

南銳握拳抵在唇邊，遮擋住忍不住彎起的嘴角。

“好瞭，小黑看起來很喜歡你。”

南銳在一秒內就決定好瞭黑色小人的稱呼，並且將小黑的惡趣味歸結為其對周知樂的喜愛。

“小黑，可以找到那個氣味的人嗎？”

南銳一本正經地對著周知樂手中的小黑問道。

聽到主人的話，小黑連忙點點頭，從周知樂手中掙脫開來，晃晃悠悠地飛進白霧中。

南銳率先跟上。

“我告訴你一件事，想聽的話就把頭側過來。”

周知樂和齊梨緊隨其後，齊梨側頭伸手擋住嘴巴，對著身旁的周知樂說悄悄話。

好奇心旺盛的周知樂湊過頭去。

“小紙人都隨主人。”

那小黑逗周知樂，八成也是其主人南銳惡趣味。

齊梨扔下一句話，加快速度，追上南銳的腳步。

“欸，不是？怎麼一個兩個都要逗我？”

周知樂望瞭望一片寂靜，白霧彌漫的樹林，縮縮脖子，急忙跟上兩人。

穿進重重迷霧之中，瞬間喪失瞭方向感，周身彌漫白色煙霧，濃重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周知樂不敢回頭，也不敢左右張望，隻能緊緊跟在南銳身後。

幸好那小人是黑色的，不然都看不見這小東西瞭。

周知樂在緊張之餘更容易胡思亂想。

轉念又想到瞭手腕上的黑色印記，忽略其危險程度，單純看作是黑色紋身的話，其實還怪潮流的。

這麼漫無邊際地想著，周知樂沒註意眼前的路，直直撞向瞭突然停住腳步的南銳。

“怎麼突然停瞭？”

周知樂摸摸鼻子，看向南銳。

“我們不會跟丟瞭吧？”

“不…”南銳沒有動作，稍高的個頭擋住瞭周知樂的視線，聲音帶著難得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