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影后前任限时複合(73)
作者:酒醉的福蝶
白錦徊也沒有繼續多話,毫無形象地在另一邊躺倒,睡瞭過去。
從剛才掛掉電話,容清杳就陷入瞭迷惘和自我拉扯。
從一開始和洛迷津相遇,她就敏銳地捕捉瞭其中的錯誤,明知會無法自拔卻放任自流,沒有果斷抽身。
現在自己像個自甘墮落、自討苦吃的小醜,近距離地欣賞初戀和別人的甜蜜生活。
這也算做是遲來的懲罰,懲罰經不住誘惑的她。
如果沒有答應參加洛迷津的生日,沒有和她在頂樓分享炸雞,如果沒有一起在車上取暖等待極光,如果沒有在雪地親吻,如果沒有一時的心軟,她應該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而不是過去七年瞭,還將被分手後還去尋找洛迷津的經歷,記得清清楚楚,歷歷在目。
怨恨和痛苦在自尊心的驅使下,隱隱有不可抑制之勢,從灰暗的童年過渡到成年人,她一直企圖令身體與精神統一,讓它們臣服於自己的所思所想。
尤其希望它們明白,自尊是不值錢的東西,過度自尊不會産生任何良性收益。
但今夜的這通電話,顯然證明無論過去多久,她藏好的自尊心仍然高得可怕。
生命中許許多多的瞬間開始回溯——被同齡孩子推進泥坑,欺負到無法反抗;素未謀面的岑傢人,在電話裡一口一個“私生女”,“野種”。
初到岑傢時,血緣上的爺爺奶奶更是像看仇人一樣看著她,話裡話外都是她媽媽耽誤瞭他們的兒子,配不上他們兒子。
所謂的父親虛情假意地關懷她,說她和他很相像,都是野心勃勃,天生站在權力頂峰的人。
他會教她如何讓榮耀為她俯首貼耳。
權力權力,無論走到哪裡都充斥著這兩個人,隻要比某個人多一點權力,就能主宰那個人的生死。
還有洛安邦親自到學校找她,彬彬有禮地直言她和洛迷津的戀情有多扭曲,多為人所不齒。
甚至還介紹瞭精神病院給她,懇切地建議她去看醫生,治治同性戀這種病。
但更多是指出,她和洛迷津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她們的戀愛更像是她這個貧困生的一場低劣的陰謀。
“她的出生是你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頂峰。”
“你費盡心機想要往上爬,我很理解也表示欣賞,但不應該以毀掉我孫女的方式。”
“懸崖勒馬吧,你和我孫女都不需要這種病態惡心的戀情。如果你是聰明人,應該懂得如何取舍。”
“你們在一起隻會讓別人感到惡心,這是你想要的嗎?我相信,這不會是我孫女想要的。”
想到老爺子為瞭分開她們而開出的條件,容清杳譏諷地笑瞭笑,聽上去真的很誘人,對一個出身貧寒又貪得無厭的窮學生來說。
何況,洛安邦精通談判技巧,恩威並施,用來威脅人的話也足夠擊潰那個窮學生。
被人拿捏的感覺真的很糟糕很難過。
對當初的選擇後悔嗎?
容清杳自問,笑瞭笑,看著落在手心的那枚黑色棋子。
不需要多餘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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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冷的冬天已經快要過去,陽光再次普照城市每一條大道,灰色積雪漸漸融化。
大城市像是密不透風的烤箱,將路人渾渾噩噩的行人與車輛,一同裝進烤盤,變成等待烤制成型、符合社會需求的糖油混合物。
洛迷津在新租住的閣樓裡推開磚紅色的窗戶,她看見金黃色的街角新開瞭一傢炸雞店。
這讓她忽然懷念起曾經的自己,能夠無畏容清杳的拒絕,躍下三樓表達愛意,而如今的她已經被時間抽幹瞭勇氣,僅剩下狼狽。
昨天後半夜的懲罰果然如期而至,她違心撒謊說好吃的蛋糕混著焦灼的酸液,讓她一遍遍地嘔吐,像無藥可救的患者。
好不容易嘔吐停止後,她在洗過一次澡,躺在床上仍然無法入睡,耳膜的轟鳴聲一次比一次長久。
熬夜的後果就是她搬傢的時候,體力更差,好幾次脫力到眼前發黑,不得不吃下一顆廉價的橘子糖避免低血糖暈倒。
她從一個不愛吃糖的人,變得會隨身攜帶糖果。
這樣無可奈何的變化,何嘗沒有映射她的人生。
盯著窗外的炸雞店看瞭好久,洛迷津找出用來記賬的小本子,反複斟酌過最近的收支後,還是決定給自己點一份蜂蜜芥末味炸雞。
可樂就不要瞭,太像那一天的話,她很有可能還會消化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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