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今天有猫了吗(16)
作者:酒弋
祝七受寵若驚。
他被放在糧食碗前。祝七看看徐景禕,又看看吃的,小心翼翼地抓起一小片番薯幹啃瞭兩口,邊啃邊瞟著對方的反應。
徐景禕面無表情,祝七卻隱隱認為他的心情並不算太糟糕。
籠子門一直沒關,人類也一直沒走。祝七在對方的註視下滿腹忐忑地吃完飯,猶猶豫豫地往外面探瞭探爪子。他想看看徐景禕手上的傷。
徐景禕沒攔他。於是他大膽瞭些,慢吞吞地往外挪。
徐景禕巋然不動,想看看這毛絨團子當著自己的面越獄是想做什麼。
慫巴巴的,剛剛尖叫撒潑的氣勢哪兒去瞭?
毛絨團子爬到他腳邊,像是做瞭個給自己打氣的動作,然後抓住他的褲腳,開始……一點一點地往上爬。
鼠爪子又小又尖的鈎子抓在昂貴的定制西裝褲上,徐景禕卻沒有在意。他看著毛絨團子哼哧哼哧努力攀爬的模樣,忽然換瞭個姿勢,從單膝蹲著變為盤腿。
倉鼠爪子抓東西本就要費點力氣,何況祝七也不敢抓得太用力,他滿心想著自己剛剛才將主人咬傷,可不能再將主人的褲子抓壞。這料子一看就不便宜。
誰料徐景禕一動——
啪嘰,祝七四腳朝天地掉在地上。
不疼,但他聽見徐景禕笑瞭一聲。
很輕、很短促、分不清是忍俊不禁還是嘲笑的笑聲。
祝七不敢怒也不敢言,隻能翻過面來幽幽地瞅著徐景禕。
徐景禕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隻倉鼠埋怨。他聽見聲音才發現自己笑瞭。
和毛絨團子對視片刻,他伸手過去。
祝七看著自己面前的手掌。他總以為三哥的手傢裡最好看的,可這個人類的手好像比三哥的還好看,指節修長分明,有著一種隱而不發的力量感,在今天之前,每次倒糧都是他們挨得最近的時候,有時祝七會盯著他手背隆起的青筋瞧。
現在這隻好看的手上,留有自己不久前咬出來的傷口。大概當時咬得其實沒那麼重,沒有血液遮擋後看上去就快愈合瞭似的。
他爬上去。
手掌擡起,徐景禕將顫顫巍巍的毛絨團子捧到胸前。毛絨團子湊在他傷口邊嗅來嗅去,嗅完瞭,一把抱住大拇指,漆黑又清亮的鼠眼睛巴巴地看過來,大概是緊張,粉色的小鼻子微微聳動。
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抱歉,還帶著點心虛討好的意味。
那麼小的傷口,早就不疼瞭。
也隻有這樣的小傢夥會把傷口當成天大的事。
徐景禕用食指抵著它的小腦袋輕輕推瞭推,臉上沒什麼表情。
“喜歡客廳,那你就待在這。”推完,徐景禕回憶著今天下午的舉動,手指頓瞭頓,沿著毛絨團子的腦袋順毛往下摸。毛絨團子很快被他摸成毛絨餅子,“不要再越獄亂跑。”
前半句令人高興,後半句令人心虛。
祝七納悶他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察覺到毛絨餅子的低落,過瞭會兒,徐景禕讓步道:“想出來,可以,隻能我在傢的時候。”
祝七又高興起來。
好吧,那就我們各退一步!
毛絨餅子愜意地瞇起眼睛。
徐景禕不自覺勾勾唇,撫摸著手裡年糕似的倉鼠小餅。
他盤腿坐在地上,靠著沙發,轉頭看見江對岸繁華熱鬧的都市夜景。從高處俯瞰,如同一片綴在地表的星辰,爭相輝映,仿佛在攀比誰才是這個這座城市最耀眼的那顆星子。
手裡的小小年糕在這些星子面前是那樣微不足道。
可它卻又正生動地活在自己的掌心。
徐景禕忽然覺得,這樣的生活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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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咬傷事件後,一人一鼠的相處反倒日漸和諧。
咬傷的第二天,徐景禕就帶回來一個傢用監控,把它按在瞭電視櫃上,正對著祝七的倉鼠籠。一想到徐景禕在公司也能遠程監視自己,祝七起初有點鬱悶,心想倉鼠也是有隱私的呀……不過很快他就放心瞭。因為徐景禕某天下班回來去擺弄瞭會兒監控,祝七聽見他自言自語似的說瞭聲“這就壞瞭”。
監控壞瞭,雖然沒扔,但祝七也不再擔心一個壞掉的機器侵略自己的隱私。
徐景禕是個守信的人,他在傢時,隻要祝七嘰嘰叫兩聲,表示自己想出去玩,他都會來放行。
祝七也是隻誠信的鼠鼠,白天不再越獄,徐景禕放它出來,他也不會到處亂跑——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之前無數次的越獄中他已經大概摸清這個傢裡的那些地方不歡迎別人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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