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捡来的媳妇(81)

作者:顾青词


這是他們開工動土的第三天,屬於喬溪的幾畝地終於被翻得差不多瞭,很快就能把種子撒下去,然後靜靜等待秧苗出來。

田裡放眼放去全是頭戴草帽彎腰忙碌的村民,到瞭午飯的時間,大傢都聚集過來,各自尋瞭陰涼處歇息。他們三三兩兩分開坐,但大多都是一傢子坐在一處,有的是夫妻,有的是兄弟,關系好的還會隔著一段距離閑聊幾句,打發這無聊又悠閑的時刻。

沈夷光還不大習慣農耕的生活,前兩天第一次被喬溪帶下地,舉著鋤頭笨手笨腳的,總尋不到門道。

喬溪沒有發脾氣,反而極有耐心的手把手教他,告訴他翻土的時候應該註意什麼。比如不小心翻出田鼠之類的小動物,不要著急打死,放它們自行離去即可。

教他使用鋤頭的時候,兩人難免手指相觸,喬溪靠得很近很近,近到沈夷光隻要稍稍低頭,嘴唇就能親到喬溪的眼睛。

因此他不敢亂動,更不敢用力呼吸,竭力忍著露出任何異樣,叫喬溪察覺。

可是另一方面,沈夷光內心是自責愧疚的。

對他來說,沈府覆滅不過月餘,他也還未聯絡上曾經的舊部,正是多事之秋,國仇傢恨未平,他為什麼還有心思想這些淫|靡之事,三番兩次。

沈夷光不解,難道自己竟也是何秀才那等下流無恥之人嗎?

他覺得自己的理智與本能愈發割裂,好像在他身體裡分成瞭兩半。

一半沉浸在痛失傢園的苦痛中,一半卻叫囂著一逞獸|欲。

沒人告訴他答案,也無人指引解惑,沈夷光隻能獨自與內心做對抗,硬生生憑著一股意志將身體裡的猛獸壓瞭下去,同時害怕會不會明天一睜眼,他就徹底失去神智。

莫非是那次中箭後餘毒未消?

沈夷光不由思索,他想去林大夫那兒看看,問問他可有法子能解,又苦於小竹子在,怕他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的天乾氣息,進退兩難。

喬溪吃著餅望著被翻得松軟的土地,心裡別提多有成就感,生出很多感觸。

以前他總是一心想著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然後找份好工作出人頭地,遠遠離開他們的村子,發誓再也不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生活。

可是兜兜轉轉一圈,夢想破碎,爺爺也不在瞭。無處可去的喬溪直到再次拿起沉甸甸的鋤頭,雙腳踩在堅實的土地上,才恍然發覺,其實一切都沒有改變。

土地裡生長出來的孩子,連身體流淌著的血都帶著泥土的氣息。

他繞不開,也忘不掉,好像命裡就應該回來種地。

“仔細想想,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喬溪幾乎忘記瞭身邊的沈夷光,自言自語輕聲呢喃:“我曾經發誓永遠不回頭,最後還是回來瞭。”

他隻是有點不甘心。

那他過去二十年的辛苦努力,夜以繼日埋頭讀書,為瞭留在大城市拼命打工掙錢,甚至不惜犧牲掉和爺爺一起過年,臨終都沒能見到最後一面……這些又算什麼?

沈夷光默默聽他自說自話,不知應該如何接應。

而且他明白,喬溪也根本不需要他回答。

兩人各自有著不能說的秘密,在一起共處卻分外和諧融洽,更不知道他們緊緊依偎坐在一起的背影在外人眼裡有多麼相配,成瞭兩人感情融洽的最好證據。

仲大娘樂得直拍手,和自己的老閨蜜們不停低聲說笑,想著小喬身邊終於有瞭個會疼人的陪著。

三郎做事幹脆利落,隻有傻子才看不出他每次看向小喬,眼裡那藏都藏不住的柔情。

翻好地後,接下來的播種又花去他們一整天的時間多日操勞,即便沈夷光也覺到一絲疲乏。

整日天不亮出門,披星戴月而歸,幾乎沒什麼時間想別的事。

算瞭算日子,也快到瞭何秀才還錢的時候,喬溪和沈夷光商量著再進城一次。

正說話間,墻角的黑狗忽然站起來不停掙動繩子,一邊不停吠叫,整隻狗顯得十分躁動不安,甚至對往常一直陪他玩的岑兒也不耐,幾次沖他威脅的露出尖銳利齒。

岑兒被嚇到瞭,連忙後退好幾步跑到喬溪身邊,死死扒拉住他的衣角,表情很是委屈:“我隻是想跟它玩一會兒而已……”

沈夷光扭頭看瞭一眼,心中也是納悶。這狗自打他們來後大半時間都很溫和,對他尤其和顏悅色,每天見他必定搖著尾巴湊上來討摸,歡欣不已。

但最近它一反常態,誰都不讓碰。莫說岑兒,即便是他,昨天在往盆裡倒剩飯的時候也險些莫名挨瞭一口,不知道發的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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