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地捡来的媳妇(131)

作者:顾青词


直到人都走遠瞭,大山哥的目光卻還盯在陶音消失的方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沈夷光淡淡地說:“有花堪折直須折。”

陶音的心思從不掩藏,即使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而這大山哥明明也同樣喜歡對方,卻又不知為何遲遲不肯回應,實在令人費解。

沈夷光是個武人,做事喜歡直來直去,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更明白喜歡的人要盡快下手,免得被人捷足先登,免得日後悔恨終生。

也正因此,他現在才能美人在懷,夜夜笙歌,所以十分不理解大山哥的隱忍。

大山哥沉默許久,直到一塊瓜啃完瞭才終於擡頭,目光一片澄澈,問:

“這句話什麼意思?”

“我好好的為什麼要摘花?那花很好看嗎?”

沈夷光:“……”

算瞭。

他索性直接問道:“你既然喜歡陶音,為什麼不肯與他成親?你明明知道人傢對你一往情深。”

沈夷光不是愛管閑事的性子,但是那個陶音總將這些煩惱說給喬溪聽,喬溪偶爾又同他抱怨,說大山哥不懂風情活該沒老婆,他都快被磨得耳朵生繭子瞭。今天既然恰好有機會,他順道提起此事,也做一回好事。

當然,他更希望大山哥把陶音娶回傢後少讓他纏著喬溪,他真的很煩每次想做些事的時候,陶音那沒眼色的總來搗亂打擾。

聽完他的話,大山哥那張黝黑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眼裡沒瞭光彩,沉聲道:“我……我配不上他。”

雖然陶音一直得意的說自己和大山哥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但是村裡那麼多孩子,誰不是彼此互相伴著長大的?大山哥實在想不通自己的優勢在哪裡。

“陶傢是村裡的大戶,音音又是他們傢最小最得寵的。”向來寡言的大山哥頭一次跟人說這麼多心裡話。也許他心裡的困惑憋得太久,早就想找人說說:“他自小就沒吃過苦,我擔心他跟瞭我心裡埋怨。”

大山哥傢境比喬溪好不少,可是同樣父母雙親早故,人丁凋零。村裡有兒有女的人傢忌諱這個,一般不會輕易考慮這門親事,當然這也是原主那麼多年沒說親、後來被何秀才騙瞭的原因之一。

沈夷光很能理解大山哥的想法,卻不茍同:“你傢裡的情況,陶音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們都不是孩子瞭,若在乎這些,他也不會日日往你傢去。”

“你所擔憂的事在他的心裡,也許根本不能算作問題。”

沈夷光諄諄教導:“你要知道,機會錯過不再回來。陶音比喬溪還大一歲,今年也十九瞭。若你再猶豫不決,他的傢人說不定就會把他嫁給別人。”

“當然,倘若你決心不要他,那就早早跟他說清楚,免得耽誤別人終身大事。”

沈夷光知道大山哥這樣過分優柔寡斷的性情容易誤事,幹脆挑開瞭說:“無論怎樣,你們這麼糾纏總是不好的,於你於他都是。”

大山哥聽瞭他的話,愣愣的不知在想什麼。

沒多久門外傳來兩個人的說笑聲,原來是喬溪和陶音又回來瞭。

陶傢的長輩們都很和善,尤其陶音的娘宋四嬸,她幾乎跟陶音的性情一模一樣,拉著喬溪說瞭好久的話,臨走還給他手裡塞瞭不少好吃的,多得喬溪口袋塞不下。

說起來,陶音所說的蜜瓜其實就是哈密瓜,口感確實清甜爽脆,但喬溪向來對這種過分甜膩的水果不感冒,吃瞭兩口就不樂意,全推給沈夷光。

沈夷光過去不缺衣少食,西域那邊年年進貢上來不少好東西,他遠在邊關也時常收到陛下特意命人快馬加鞭送去的好東西,自然也不怎麼在意。

幾人吃完果子,等到日頭沒那麼毒辣,沈夷光和大山哥又開始動工。隨著一筐筐土被運出去,院中的坑挖的很深很深,大山哥蹲下身靜靜的聽瞭一會兒,點頭道:“來瞭。”

話音才落,下一刻坑底的泥土漸漸濕潤,不停地有液體往外滲透,坑底也慢慢開始蓄水。沈夷光立刻又往下挖瞭幾鏟,一道水柱忽然沖瞭出來,冰涼的地下水打在臉上涼的透骨,十分舒爽。

這會兒喬溪和陶音整並肩坐在門檻上吃著宋四嬸親手做的牛乳酥,陣陣晚風裹著涼意吹來,代表一天的炎熱暫且退去。

天邊掛著一輪血色殘陽,喬溪看著看著,心中生出一股感慨: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其實喬溪平時並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可以稱得上沒什麼文學細胞。在他眼裡,山是山水是水,就算上學時背過很多古詩,也不一定真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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