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两三钱(81)

作者:离心叽


隻是有一些後悔,後悔自己當夜怎麼那般沖動,除瞭道出心思,還趁著贠朝不註意將他的手綁瞭起來,雖然最後他反應過來,不至於將壞事做盡,鑄成不可挽回的大錯。

即使他某年某日或許就死在什麼人手中,他也不想贠朝回想起他時心中存下怨恨。

現在他倒要感謝焦橫,臨死前還要透露這麼大一個“秘密”給他。

作為回報,他將焦橫火化,還善心把其骨灰封進壇子裡,留下一封書信——兩日後丘山北見。

此刻他等在這裡,就是要等那個來給焦橫收屍的人。

破廟風雨夜,慶幸那人用峨眉刺將贠朝引走,讓其錯過瞭焦橫說出的驚天秘密。

今日一戰,若是不能將來人殺死,大不瞭就讓對方也大發善心地給他收個屍,自此再也不禍害別人。

馬兒忽然嘶鳴起來,風中也傳來絲絲血腥氣味,穆如清亦是張開瞭一雙桃花眼。

來瞭!

“架!”

官道上一馬疾馳,跑到一半停下,好像是方位不對,馬背上的人將馬又調轉的向西南,快速奔瞭過去。

馬背上的人正是贠朝,他好不容易再尋到前幾日那間不知名的破廟,卻隻找到瞭一個揉皺瞭的紙團——兩日後丘山北見。

他和穆如清分開瞭有幾日?

兩日還是三日,他根本記不得,而且穆如清既然有心趕走自己,這句話一定不是留給自己的,那便隻能是留給刀疤臉的同夥。

他隻好一刻不停,急忙往丘山趕去。

可有時山在眼前,卻好似遠在天邊,他看著丘山隱約起伏的弧線,策馬前行,依舊沒能離丘山更近一些,甚至乎他覺著自己走錯瞭方向,眼看著丘山與自己一直齊頭並進,再也無法到達。

贠朝遂調轉馬身,重新調整方向往丘山奔去。

“把焦郎的還給我!”身材曼妙的女子臉也很美,腳下似有不便卻靈活得很。

穆如清躲過一式,聽對方叫著說要他償命。

這女子出手狠毒,看起來是照面一掌,臨到跟前銀光一閃,尖銳的峨眉刺便脫手而出,虧得是大太陽底下,穆如清之前便被女子的手閃過眼,猜測對方手中藏有兵器,躲得及時,不然這一刺便能叫他瞎瞭一隻眼。

沒想到女子一擊未得手,之後的招式更是不要命瞭,任憑斬血劍在她身上劃破幾道,她像是不知疼痛一般,依舊出手迅猛如電。

如果穆如清肩上的傷幾日前不曾崩裂,這一戰他倒還有些勝算,可雨夜一戰,他肩頭還未好全的傷口被焦橫指鈎抓破,即使已過瞭三日,也將傷口重新處理瞭一番,此刻久戰亦是討不得好。

相比穆如清的生死無所謂,黑衣女子卻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女子不要命的招式讓穆如清又落瞭一個下風。

穆如清背靠山腳下的巨石,正是退無可退之處,眼看著女子掌中銀刺又至,他心中卻平靜起來——還好,贠朝已經離開。

可他並未感到意料之中的刺痛,待穆如清睜開眼時,還伸著手刺向自己的女子眼中已無瞭殺意,連一絲神采也不見,殷紅的雙唇吐豔,卻是真正沒瞭生息。

“好啊,你原來不僅會找死,還會等死。”

聽到這句話,穆如清忽地將已僵死的女子推開,破口喊道:“你走!”

說完穆如清就疾走幾步翻身上馬,他本想叫那人滾,現在卻又說不出口瞭,一個“走”字氣勢全無。

對方不走他能走,穆如清忍著鼻頭的酸楚,連一個眼神也不曾分給對方,便急急策馬離開。

“穆如清!還輪不到你來管我。”贠朝說著就拉住韁繩,讓穆如清□□的馬止瞭步,他也被對方此番動作惹毛瞭,眼下正是怒氣上頭,大罵起來:“兔崽子,下來!”

見穆如清堵氣似的不吭聲,又執意不下馬,贠朝立即出手薅住他的衣服,硬是把穆如清拽倒。

幸好這快雪山莊帶來的馬很是通人性,在贠朝出手期間,馬兒已將四蹄收起跪瞭下來,才不至於讓穆如清摔傷,但摔倒是不能幸免的。

就著這摔倒的姿勢,穆如清逃避似的縮成一團,將頭別瞭開去,嗡聲嗡氣的:“我不想見到你,你還回來幹什麼。”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憑什麼讓我走。”贠朝見穆如清這般模樣,卻依然要趕走自己,便怒意更甚。

“我不是說瞭麼,你——”

“你說謊。”不待穆如清說完,贠朝已出聲,讓對方沒有再將後面的話說出口,那些傷人心的話他並不想再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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