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两三钱(65)

作者:离心叽


“你若是為瞭道歉而來,就不必瞭。”伊古見默爾滿乖乖坐下,他轉頭對穆如清說道。剛才門口處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此刻自然知道對方是為何而來。

見伊古這般虛弱地靠在床頭,穆如清將默爾滿的問題直接拋諸腦後,愧疚之意盤桓心頭,低聲說道:“是因為我,才致使你們受傷,我實在過意不去。”

“真正錯的不是你,是我。”默爾滿在穆如清話音未落之際,便對著伊古出瞭聲:“是我沒有好好聽哥哥的話,對吧?”

平日裡最愛與穆如清鬥嘴的少年郎,今日卻一改常態的,沒有數落,也不嘲諷,反而做起瞭好心人來。

不過默爾滿這一番話聽起來雖是在勸解穆如清,眼睛卻一直望向伊古,話也說得像在撒嬌,惹得伊古輕笑出聲。

昨晚這兩人間到底是發生瞭什麼?

全然不見傷病與悲苦,反而無形中流露著說不出的輕松與歡愉,穆如清忽地發覺面前出現瞭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與對面兩人隔離。

如若道歉不被需要,又該如何獲得諒解呢?

穆如清這便還在自責,卻聽默爾滿再次開口:“你不是問我說的是什麼事?”

默爾滿等伊古笑瞭,自己也是唇角翹起,餘光撇到不識相一大早起就來敲別人屋門的穆如清,有心逗上一逗。

他伸出胳膊順勢攬住伊古,話卻是對穆如清說的:“就你個呆頭的榆木腦袋,肯定是聽不懂瞭,隻能我來教教你,瞧好瞭!”

緊接著默爾滿湊近伊古,雙手圈著人,叫對方避無可避。

穆如清瞪圓瞭一雙桃花眼,幾度欲開口卻始終沒能吐出一字:他見到這兩人已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親起來,默爾滿攬在伊古肩頭的雙臂越收越緊,似乎就要融為一體。

這般地親密無間,旁若無人,讓穆如清好似聽到瞭“轟”的一聲,不可思議的熱氣就那麼沖上頭頂,直把他的臉灼傷瞭。

此刻穆如清比之前更清楚地明白瞭自己立在此處甚是多餘,但他乍看到面前的沖擊景象,竟一時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他心裡告訴自己要離開,雙腳卻還固執地不聽使喚絲毫未動,便隻好轉開瞭雙眼。

向下一望,卻是又看到瞭兩雙鞋——一雙皮靴規規矩矩地擺放著,另一雙則其中一隻歪斜、一隻反著亂躺在地上。

這屋裡分明有兩張床,可見到這“陣仗”,難道,他們倆昨晚棲在一張床上?!

“學會瞭嗎?”

這兩人大搖大擺地在穆如清面前親瞭還不滿足,默爾滿才與伊古暫時分開,又氣息不穩地問上這麼一句,火上澆油般地,讓已被灼傷的穆如清徹底燒瞭起來。

穆如清的眼神此刻止不住地亂飄起來,似乎看哪兒都太不合適。在他眼睛亂飛之際,視線就這麼與伊古短暫地交彙瞭,那雙眼本已被默爾滿吻得柔情似水瞭,看到穆如清的時候,卻立刻變化瞭。

穆如清看到瞭:對方眼睛裡分明寫著“還不快滾”幾個字,像刀一樣戳過來。

不顧默爾滿還在他身後喊著“贠哥哥早就知道瞭,隻有你傻”之類的話,穆如清就飛速離開瞭。

他才走出房門幾步,又忽地聽到房內傳來默爾滿的笑聲,後折返回來,將兩扇雕著春季繁花的木門輕輕關好,才再次轉身離開。

但穆如清也分明聽到在屋門合上之前,默爾滿的笑聲便戛然而止,隨之而來的則是幾聲輕哼。

待回到房內接連灌下三杯茶水後,穆如清才將那灼心之火消磨掉瞭些,更是終於能思考起默爾滿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贠朝早就知道瞭,知道什麼?

穆如清忽然福至心靈,想起贠朝之前曾言伊古和默爾滿並不是親兄弟,難道那時贠朝便知曉這兩人是這般親密的關系瞭?

可這兩位都是真真正正的大男人,怎麼做起瞭像旁人傢這樣的事來?

屋外梨花開得正旺,距離近的幾枝在風吹下相互糾纏,恰好透過大敞的屋門落在穆如清眼底,不知從何而出的紅雲又悄然攀上耳朵。

就在穆如清準備將房門閉合,落個“眼不見為凈”之際,一大早不見瞭人影的贠朝恰好緩步路過房前,他若有所思地低著頭,並未註意到自己走過瞭房間。

“小雲!”穆如清見著人,立刻奔到門口,一把拉住贠朝的手,將對方從思緒中喚出。

“怎麼瞭?耳朵怎麼這般紅?臉好像也有點。”贠朝方才還在思考花笙所推算出的有用線索,可一瞧穆如清異常的臉色,立即將左手伸向對方,關切地問著:“是不是傷口感染,人發熱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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