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舍]浮生记(17)
作者:鸣桐
此刻若是湯遠聽到這姐弟的對話,必然會萬分震驚,甚至會驚恐,畢竟,他明明掩飾地很好,對方又是這麼找上自己的呢?
明明,他很正常不是嗎?
如果宵練湯遠心中的疑問,必然會答,你隻是看起來正常,可實際上一點也不正常,何況,還有個更加不正常的師父。
湯遠的認識,自然不是偶然,而是宵練有意為之。
作為活瞭那麼多年的劍靈,對於把他們同時代的許多夥伴關進寶庫的日者,宵練又豈會不留意?
而湯遠作為日者的小弟子,他們關註一些不足為過,省的一不留神,日者內部整出大事,可苦果都讓別人吃瞭。
這種事發生過,並給宵練的記憶留下瞭濃墨重彩的一筆,讓人不得不印象深刻。
“日者那傢夥傳道傳得倒是隨心所欲,苦果都讓別人嘗瞭。”
說起這件事,宵練就不得不提一提。
縱使道人最終還是把他那大徒弟給關到乾坤大陣裡,沒讓他繼續為禍天下,但問題是,當初死瞭那麼多人,可不是白死的,一筆筆,一條條都記在賬上,清清楚楚。
早死的人已經把他們該背的鍋背瞭,剩下的,就是這些還沒“死”的傢夥。
對於日者一脈,宵練是敬而遠之的,他生不起像啞舍裡那群古物一樣的親近之心,畢竟,那群日者,想封印的名單裡,他也在列。
利益決定立場,他和日者的利益不一致,註定沒辦法站在一起。
他現在有瞭身體,想去哪就去哪,想不要劍主就不選劍主,憑什麼要他呆在所謂的寶庫裡,不見天日?
從真正擁有能控制自己力量的那一刻,就註定他不可能任人宰割。
“都說屁股決定腦袋,”宵練寫完一道三角形證明題,對他二姐說,“比言甚妙”
承影:……
弟弟現在滿嘴跑火車怎麼辦?
3
在從泰阿中醒來的很多年後,嬴政終於明白瞭歲月磨人是怎樣的滋味。
他還活著,以一種別樣的姿態活著,被拘束在劍中,日複一日地看著並沒有多少新意的風景與人。
不,這座籠罩山間的結界中早就沒有人瞭,畢竟唯一存在的人在他醒來之前就離開瞭這個世界。
後來,他從龍淵的口中知道那是她的師兄,又或者說兄長。
也是從龍淵的口中他知道瞭大秦亡於胡亥趙高的事情。
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卻最終不得不接受,他所珍視的,終究不在瞭。
某一瞬間,他是真正感受到瞭絕望,身處劍中,不得自由,不見天日,他能重新奪回曾經屬於他的東西嗎?
如果可以,那又要多久呢?
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
杭州,殷氏集團
辦公室內,
“說起來,陛下當年可是真的給瞭我一個驚訝,畢竟我當年可一直陛下會重操舊業來的。”含光將手中的茶包拆開,對面前的人微微笑道。
陛,升高階也。從阜,坒聲。
陛本義是臺階,但陛下卻代表著帝王的尊稱。
蔡邕《獨斷》卷上:“謂之陛下者,群臣與天子言,不敢指斥天子,故呼在陛下者而告之,因卑達尊之意也。”
《史記·秦始皇本紀》:“今陛下興義兵,誅殘賊,平定天下,海內為郡縣,法令由一統。自古以來未嘗有,五帝所不及。”
若有外人聽到含光所言,必然大為不解,當今之世早已廢除封建制度,如此,又何來的陛下?
但,如果啞舍的老板此刻在,大概能明白含光為何如此稱呼他面前之人,畢竟……
此刻坐在含光面前的人確實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皇帝。
關於泰阿劍靈是始皇帝嬴政的事,含光是知道的,當年那人在將他們送入臨淵閣時便說過這事,不過,卻是對他單獨說的。
究其原因……大概是對方覺得他能好好保守秘密吧!
無論是對荀蓁,還是其他劍靈。
“上好的廬山雲霧,陛下請,”
含光將泡好的廬山雲霧茶推給對方。
對方沒有接,如他所料,含光想,畢竟今天這位來本就不是為瞭喝茶敘舊的。
“我想當年那人究竟想做什麼?”銳利鋒芒的視線換作是旁人,此刻必然坐立不安,好在含光不是尋常人,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人。
嘆瞭口氣,含光道,“這個問題,陛下不該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