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魔尊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把自己的手下殺瞭吧……

應該……不會……吧。

見他不再追究此事，俞川也終於放下心來，微笑著繼續幫他梳妝打扮，心機又善妒的魔尊絕不允許別人覬覦他的寶貝，那些勾引小狐貍的賤仙賤魔，他會統統抹除幹凈。

“等等，先不用弄瞭，馬上我還得換個樣子。”

陰暗的想法被打斷，魔尊大人一邊伺候一邊揩油偷親的行為也終於被符韶制止瞭，符韶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在拍開那隻不安分的魔爪後，便命令他道：“還有你，你也變成個普通人的模樣，比之前變的我弟弟和徒弟再普通一點，越不起眼越好。”

“一會我要去修真界打聽點消息，你跟我一起去，不過不準動手，什麼都得聽我的。”說完，符韶便收起狐耳和尾巴，將他的雪發紅袍統統反瞭色，變成瞭黑發碧衣的小公子模樣。

他要去修真界查一查那些已死之人。

根據上回從尤夜殊那得知的情況來看，那八千多個“還魂”的人幾乎都是人族修士，又以低修為、不及築基的居多，而且不少還是在下層，離冥海較近的那幾個修真小世界裡。

這些無法築基的修士，根本不能用靈力戰鬥，除瞭能施展一些日常小法術外，便與宴滿秋和沈之亦口中所說的“凡人”相近，連大能修士們都無法接受的事情，在這些低境界的修真界中指不定已經傳成什麼樣子瞭。

小狐貍的話就是聖旨，俞川點瞭點頭，也沒有多問，便直接按照他的命令變瞭模樣，與他一同飛去瞭附近的修真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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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生是過眼煙雲的低階修士從未見過九霄仙境一樣，剛破殼就被保送仙階的小狐貍這次也是第一回見到真正的“普通人”。

從前，他也就在千星閣還未成立時，去過幾個低境界世界的坊市，不過那也是好幾個小世界中的佼佼者聯手建立的，橫豎也得有一定的修為才能進入，不像他和俞川現在來的這個……

符韶坐在馬車裡好奇地向外張望著，這兒也是下層中最大的一座“凡間”城，雖然不適合修行，可與那些高境界的修真界比起來，就算是與魔界在同一層，也更像個能安穩過完一輩子的地方，沒有礦山靈脈，沒有奇珍異寶，也沒有為瞭得道成仙而拼得你死我活的煩惱。

街邊的小販中也有正用著靈力打掃門店、整理攤鋪的，或者幹脆打團小火起爐竈的，那些法術幾乎是十多歲的小孩就能施展的，但對於隻想平安過完一世的人來說，樸實也方便。

符韶捂著嘴偷偷笑瞭兩聲，說起這個……他在二人回憶中看到俞川早年所經歷的那些，倒是與現在這個世界裡的有些相似，當時那個小魔頭可是既掃過大街又做過夥夫的，也算是什麼人生都體驗過瞭，雖說現在做瞭魔尊也仍是心滿意足地在伺候他。

嗯……下回俞川給他做點心時，他也要跟過去看看。小狐貍在心裡默默盤算著，先前他嫌棄竈房髒而從未去過，現在想來，堂堂魔尊大人下廚房，不管怎樣都滑稽得很，他可得過去瞅兩眼。

看瞭半響人間風景，符韶便放下瞭簾子，作為大仙人，他不是在瞬移就是在飛，有時懶得動瞭便往祥雲上一趟，或者叫別人抱他，就連這馬車也是他狐生第一次乘坐，感覺……倒還有些新奇。

而堂堂魔尊則在前面駕駛著馬車，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小狐貍瞄瞭他一眼，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不愧是做過幾百年的苦力的人，什麼都會，要是魔尊大人的黑歷史被傳出去瞭，都不知道別人會是笑還是哭。

不多時，二人便達到目的地，一間城中心最熱鬧的的茶館，與高境界修真界中的也類似，非常適合打聽八卦，偷聽一些小道消息，隻不過一處聊的大都是道法機緣，或是驚動整個世間傳聞，另一處更多是日常瑣事與坊間傳聞。

“公子，我們到瞭，我扶您下來吧。”裝成侍從的俞川從車轅上躍瞭下來，他擼起袖子繞到馬車後頭，準備把他的小狐貍抱下來。

俞川倒是不會引起旁人的註意，隻要他不動殺心，走在人群中都不會被多看兩眼，他幾乎沒怎麼變化容貌，除瞭給自己施瞭好幾道隱匿存在感的法術外，就隻有符韶將他強行變得溫和瞭些，當然，隻是相對於魔尊的形象來說的溫和。

屁顛屁顛跑去獻殷勤的魔尊大人並沒有得逞，小狐貍往他臉上踹瞭一腳後，便自己走下瞭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