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都在山下狩獵，順道種起瞭地，又特地連夜花瞭好幾天時間，以他最好的手藝做瞭幾個食盒，每天的清晨、午時和夜半，俞川都會提著它們興沖沖地跑上雪山，偷偷站在小樓的臺階下，等待老天爺的眷顧，讓小狐貍能出來看他兩眼，親自嘗嘗他的手藝，說不定還能像夢裡一樣，得到他幾句稱贊。

隨著日月的推移，俞川也漸漸意識到瞭不對勁，他曾也想過在這順便提升提升修為，隻是不管他如何修煉，都會卡在那原來的瓶頸口，倒不是說他天賦如此無法突破，而是這裡有什麼力量壓制著他，讓他隻能維持現狀，無法提升一點，隻能等出秘境後踏踏實實再修煉。

意識到這點後，俞川倒也覺得沒什麼，畢竟，討好他的寶貝才是頭等大事，其他的都得靠後挪。他就像之前那樣，日複一日的等待，一天三趟，一次也不敢缺席。

四季輪回，俞川不知道在烈日與風雪的交織中傻傻等瞭多久，也沒等到他心尖上的那個身影，隻能在無盡的思念與幻想中回味與他相處的每一個瞬間。對於低階修士，無法修煉的漫長時光是那樣難熬，可對於俞川，他卻無比貪戀在這兒的每一分每一秒。

……

白駒過隙，終於，當俞川再次見到符韶時，已經過去瞭一千多年。

97、就是故意的！

千年過後，原先單薄的小樓附近早已被裝點地滿滿當當，小狐貍不曾出門，卻在裡頭用法術給滿山都種上瞭楓樹與木棉花，又不知道施瞭什麼法術，讓它們能在冬日暴風雪最猛烈的時候也能燒出一片鮮紅。

小樓的左右還添上瞭溫泉與月臺，那日俞川看見時，還天真地以為他又有幸能見上符韶一面，結果白白躲在樹下等瞭一天，直到第二日的朝陽升起，也沒能瞧見一點小狐貍的影子，除瞭飄落在他頭頂的楓葉，就隻有小樓裡偶爾傳來慵懶愜意的歌聲，聽得他魂飛九霄外，心頭直癢癢。

這日清晨，雪下得不大，俞川原本以為他又要在期待與幻想中白白等上一天，不想剛跑到臺階下，腦海中便傳來瞭那個令他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聲音。

“小怪，你到右邊溫泉這裡來。”

突如其來的驚喜讓俞川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一如既往地拎著食盒，在臺階下差點沒摔上一跤，他盡力壓下自己狂喜的心情，心機地將自己渾身上下檢查瞭一番，以他最滿意的樣子快步走向小樓右面，一路上都還在左顧右盼尋找著那抹身影。

潺潺水聲傳來耳畔，靠近溫泉旁時，俞川特地放慢瞭腳步，生怕打擾到小狐貍。裡頭的空間很大，長夜初晨，天還蒙蒙亮，霧氣氤氳中，隻有一盞盞暗金色的宮燈為俞川指引著道路。

帶著涼意的微風吹在他身上，盡管這裡的溫度剛好，溫暖得令人不禁想要安睡，可路沿和假山上的白雪仍是未消融，甚至連附近的楓樹上，都被一層薄薄的雪花壓著。碧水微微蕩漾，紅葉被壓得掉下瞭枝頭，本應落入那細流中一並飄蕩，卻在朦朧中被美人擡起的玉手捉住。

“過來幫我沐浴。”

符韶用靈力將楓葉送回瞭樹梢，他渾身未著一縷，背對著俞川靠在石沿上，懶洋洋地勾起手指對他招瞭招。

“快點。”

符韶指瞭指一旁的蠶絲浴巾，催促道。他知道，這隻半魔每天都會提著食盒跑來他的小樓前三次，一日十二個時辰，他幾乎大半的時間都在臺階下守著，一千多年來每日如此。八九百年的時間裡，他都在煉器，沒空理會他，就算可以用傳音逗逗他，小狐貍也不想給他希望。

就算是閑暇時光，他出來泡溫泉散心時，也都故意披上隱身的仙器，不給他看見，他倒要看看，這魔頭能堅持多久。

變著法子想要見他一面的人可太多瞭，至於究竟會不會搭理他們，全看自己心情。像小怪這樣的，別說一千年，一千萬年都輪不到他。

不過這會兒，他煉成瞭好幾件仙器靈器，商會的大概也構思繪制瞭七七八八，而那顆琥珀小珍珠的融合進度也一切順利，總的來說，小狐貍現在心情還算不錯，才大發慈悲把小怪給喊瞭過來。

這隻半魔，在外邊也就活瞭幾十年，而在這兒，重複過瞭幾千年的日子居然還堅持著。

……

眼前的美景讓俞川腳都快站不穩瞭，狐面下，鮮紅的液體不爭氣地從鼻內流瞭出來，他不停地咽著口水，腦袋嗡嗡直響，下半身也躍躍欲試，當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拿著浴巾，半跪在石沿邊上，輕柔地幫符韶擦拭起瞭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