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說瞭大半的真話，隻不過起爭執的，正是他之前想殺掉的那隻半魔。第一次空間錯亂時，正好讓他逮到機會，可惜變動發生得太快，兩人隻交戰瞭幾個回合，周圍的空間便又開始撕裂混亂，他再站穩時便是見到瞭符韶。

老天爺對他真好，給瞭他一次又一次的相遇。

“是麼。”小狐貍將信將疑地回他，對他話中的真假也並不太感興趣，轉身回到房中，剛要關上房門，餘光瞥見還杵在原地的尤夜殊，狐眸一轉，回頭笑瞇瞇對他道：“你要一起進來麼？”

幾乎是在聽到“一起”的瞬間，尤夜殊就本能地點點頭，跟著小狐貍進來後他還像丟瞭魂一樣，僵硬著手關上瞭門，臉上也是一片通紅，腦袋裡不停回放著小狐貍的那句話，直呼這大概就是飛升的感覺。

“叫你進來是讓你傻站著的麼？過來幫我捏捏肩。”符韶一進屋就在桌邊坐下，拿出八卦盤繼續琢磨起來，就跟對待小怪一樣，對於被他放進來的尤夜殊也是視而不見，隻管使喚。

尤夜殊默默咽瞭咽口水，以幾乎不可察覺的聲音回瞭句“好”，將自己整理瞭一番，躡手躡腳走到小狐貍身後，雙手穿過他的雪發，輕輕搭上他的肩膀，為他按揉起來。

“站遠點，不準碰到我的尾巴。”他瞥瞭他一眼，繼續搗騰起來。

“唔……左邊去一點，再用點力……”符韶這會兒也有些失去瞭耐心，不管卦盤內的機關，用靈力將八塊卦條全數分離，列在半空檢查起來。中心的太極陣在卦盤分散後，瞬間變成瞭全黑，整個卦條都從白玉變成瞭玄鐵色，小狐貍看著這一幕，默默皺起瞭眉頭。

“無極，太極……不對，不對，少瞭點什麼。”符韶自言自語著，身後的尤夜殊一言未發，他隻想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夢一樣的時光，他不配，他害怕下一刻眼前的小狐貍就會像泡影一般消失。

“好像讓你看到瞭不得瞭的東西啊，小尤尤？”突如其來的稱呼讓尤夜殊頓住瞭，他的臉上羞赧瞭一片，雖然這幾天來他也聽見符韶喊起人來，不管是誰都是這個形式，但親耳聽著從他嘴裡喊出自己，尤夜殊還是覺得，此生已死而無憾。

半響，他才繼續手上的動作，臉上早已笑得不成樣子，一點也沒有平時從容的模樣，“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的眼中隻有你。”

“油嘴滑舌。”小狐貍嗤笑瞭一聲，加強瞭手中的靈力，準備把這卦盤回路重塑，卦盤在制成時就缺少一枚原料，他現在就算研究透瞭，也不可能控制它，倒不如徹底重來。“你要是敢摸我耳朵的話，我現在就滅口。”

感覺到身後按摩工的動作越來越磨嘰，小狐貍總覺得他的目光在自己的狐耳上飄忽不定。

“……不會，我隻是看你側面的發絲有些亂，想幫你捋捋順。”被戳穿的尤夜殊肯定不會承認，看見他有些微亂的雪發，便順勢編瞭個理由搪塞過去。

“是麼，大概是剛剛我自己撓亂的。”說完，符韶便將一把象牙梳篦放到瞭桌上，柄上雕刻著幾隻各式姿態的九尾狐，一看就是他親自煉成。

“那正好，幫我梳頭。”

“我……好。”

尤夜殊的動作比剛剛按摩時還要慢，直到符韶都將卦盤融化成瞭一枚手掌大小的玉球，他都還未停下，美人的發絲像綢緞一樣柔順，冰雪一樣白凈，他粗糙的手掌撫過都覺得是對他的一種不敬。

“小韶……若是幾萬年後，我能飛升成仙再來找你，你還會記得我麼？”

符韶回答得非常果斷，沒有一絲猶豫：“不會，用不著幾萬年，過幾天我就會把你忘瞭，你和那枚鐲子的原主人一樣——”

“都是路人。”

尤夜殊聽後也沒有生氣沒有沮喪，被看破瞭手上鐲子的秘密也沒有心虛。他隻是暗自苦笑，心中早已知道得到的會是這樣的回答。符韶被所有人衆星捧月著，讓所有人心蕩神搖又自覺不可攀，怎麼可能會在意自己這樣一粒塵埃。

“那，若是我成仙後，小韶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這是你自己的事，我確實會挑那些修為高的，你若能討我歡心，說不定可以考慮考慮，不過喜歡我的人可多瞭，想要追求我的也數不過來，你不把他們都打跑，排隊都輪不到你。”

“好……謝謝你，小韶。”

“你怎麼隻會說好，看你的打扮還覺得你會是個有才華的修士，沒想到也是個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