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之东曦既驾(264)
作者:清风挽浣
她們的經歷也是相似的。同樣早早地失去父母,她們都堅強地成長,也非常地孤獨。霧韻對交友的要求極高,其實也暴露出她潛藏在性格深處的冷漠,而她也因此沒有深交的朋友。人緣再好,本質上仍是孤傢寡人。
父母死後,比比東就沒瞭親人。對於千仞雪來說,最重要的是她的爺爺,她們母女倆的情誼比紙還薄。在胡列娜心中,敬愛的老師固然有一席之地,卻也不可能超越血緣關系,排在邪月之上。
說到底,在人際關系上,她倆都是實打實的孤單。但換一種思路,這也意味著,隻有她們才是可以完全屬於彼此的。
比比東仰首望著月亮,屋簷的陰影下,白皙的臉龐上紅眸熠熠生輝,她微勾起唇。
而且,霧韻對自己瞭解太過。連立胡列娜為聖女的原因都被她一下子破解瞭,比比東實在是沒轍。被看破、拆穿心思,按理來說她會生氣。可幹出這事的人是霧韻,她又覺得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真正讓比比東沒法回避的是,她對霧韻的一言一行在意的不得瞭。隻不過是聽見霧韻稱贊一句波塞西而已,隻不過是聽見侍女的閑談而已,她的情緒就變成瞭牽線木偶,霧韻是操縱它的人。
似乎再掙紮也不行瞭。拒絕表白、同意霧韻去殺戮之都是兩次退避,魂師大賽、雨傘和相思斷腸紅是三次邁進。單從數字上看,就足夠說明她在放縱著自己的心朝霧韻靠近。
再否認、遲疑,都隻能是自欺欺人瞭。
不愛就是不愛,這是無論接受到怎樣的好都不會改變的,因為感激、愧疚不等於愛。但因一個人的舉動、話語而歡喜與低落,為她擁有的力量所吸引,不自覺地在對方身上找尋與自己異同的地方,允許她深入自己的生活,想和她漫無目的地待在一起……
比比東恍然。愛不是研究,不應該用精確的數據分析得出科學的結果。所以以上種種,已經可以指向她對霧韻的愛。
愛情不是必需品,過瞭青春的年紀,對現在的比比東來說,沒有什麼比實現宏圖偉業更重要。可是默認與孤獨寂寞為伴的同時,她也得承認,沒有人會不渴望有個懂自己、愛自己、珍惜自己的人成為具象的、永恒的陪伴,點亮自己枯燥的生活。
所以她愛上霧韻、想要和她在一起,都是很正常的。
但這段關系必須是她主導的。比比東可以在心底認輸,開口的人卻不能是她,誰先說出愛的字眼,就好像在表明自己愛得更深更多,這似乎就變成瞭一個會被對方拿捏住的把柄。
比比東要霧韻更愛她一點,這樣她才會相信霧韻不會辜負她,她不願再經受一次感情上的折騰,也不想和霧韻隻擁有一朝一夕的歡愉。
這是她最後一次的任性。
該如何把渴望霧韻再一次表白的念頭傳達到她那裡去?又該怎樣表示出自己對霧韻感情的特殊之處,從而引導她意識到自己心思的轉變?
第一步是手鏈的暗示。一來,霧韻也許會因此推測她看過報告,再聯想到她的主動,最終明白自己的心意。二來,手鏈的寓意不言而喻,這也算是自己討來的一個甜頭。
第二步是……比比東有些赧然地想,這不能叫作引誘,她頂多是在進一步增加自己在霧韻心裡的分量。
封號鬥羅的耳力是不容小覷的,傍晚時分的教皇殿是靜謐至極的,比比東的警惕性又是高出常人的,所以她察覺到瞭霧韻的腳步聲,於是擱下筆,趴在桌上佯裝熟睡。
刻意在夢中呼喚她的姓名,會讓霧韻的心七上八下。
當霧韻清淺的呼吸打在臉側和耳後時,比比東勉力維持住安穩的睡態。霧韻停留在她臉上的視線大概持續瞭半分鐘,她卻覺得像是過瞭一個時辰那麼久。
耳朵捕捉到霧韻坐下時發出的輕微聲響後,許久沒有任何動靜,夜風舒徐而清涼,一陣莫名的寒意爬上手臂,比比東裝作剛醒的樣子,結束瞭這場“引誘”,心間卻生起一股輕嘆,到底是誰在撩撥誰?到頭來,霧韻怎麼樣她不清楚,自己的心的確忽上忽下,不能冷靜瞭。
第三步是很普通地順應霧韻的心意,帶她飲酒。研究報告上的那些心願都不是什麼大事,霧韻就算再貪心一點也無妨,她可以一一滿足。
聽著霧韻對開瓶器的誇贊,意識到她在借千仞雪與胡列娜來試探自己對於感情的態度,比比東心情頗好。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霧韻在這裡擺瞭自己一道。強拉她來,不過是為瞭暗暗表明對自己剝奪她表白機會的怨懟。霧韻不是沒脾氣的聖人,也會委屈,會撓人。所以這人也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心思瞭,也在吊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