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之东曦既驾(261)

作者:清风挽浣

她們如今尷尬的關系究竟該何去何從?再進一步,她對霧韻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問題的關鍵在這裡。

愛情,是比比東唯一碰壁的一門高深學科,這種無知、落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擺放好研究報告的位置,比比東離開瞭。

踟躕與比比東如影隨形,讓她更加無可奈何的是,經此一遭,她對霧韻的在意就像螺旋而上的階梯,途中的曲折阻擋不瞭最終的攀升。兩天裡,她一旦從繁忙的公務和修煉中脫身出來,精神就會松懈,有關霧韻的記憶就會趁虛而入,那些文字就會浮現在眼前。

比比東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她捂著腦袋,發絲淩亂地掃在臉上,手松瞭力,空空的酒杯在地上滾瞭一圈。

沒有開燈的房間黢黑一片,宛若毒蜘蛛棲居的巢穴。比比東自嘲地笑瞭一聲,散佈蛛絲、編織羅網來攻擊、絞殺敵人的該是她才對,但現在困囿於自己親手織出的蛛網中,身體被隱形的蛛絲緊密纏繞,勒痛瞭皮肉的可笑蜘蛛才是她。

作繭自縛的痛苦恰似漲潮時分的大海,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那麼高又那麼猛,能夠輕而易舉地吞噬掉岸邊自以為是的人類。

許久之後,奶白的月光給黑暗切開瞭一道口子,照到蜷縮在角落的比比東身上。透過指間的縫隙,那雙紅眸遙遙對上夜空中皎潔的圓月,而後驟然發亮。

比比東把杯子撿起來,嘭地一聲扣在矮幾上。

不管如何,她已經無法忍受和霧韻明明相距不遠,卻絲毫看不到對方的現狀瞭。

第二天,胡列娜任勞任怨地充當傳聲筒,比比東與霧韻終於見上瞭面,偌大的教皇殿內隻有她們倆人。比比東坐在高高的寬座上,久違地註視著霧韻,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原來時光流淌的速度是那樣快,距離她們第一次在這裡相遇已有十二年。那時,她與霧韻也是一高一低的。這會兒霧韻烏黑的腦袋仍微低著,可身形早已抽高,儼然如碧竹一般修長挺立。思及此,比比東才發覺她似乎瘦瞭些許。

沉默那龐大的身軀壓垮瞭教皇殿內站著的人,被比比東不加掩飾的目光打量多時後,霧韻輕聲開口,“冕下,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先前的絕情和長久的疏離化作薄薄的一層隔膜橫亙在她們之間,清澈溫和的嗓音根本穿不透它。

比比東收攏著握住權杖的手指,卷翹的睫毛遮住瞭眼底的不虞,挺翹的鼻梁下紅唇微啓,“你執筆的《武魂殿綱要》我已經看過瞭,寫得很好。”語氣也和悅得好似她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矛盾。

“冕下謬贊。”

客氣的話像根刺卡進喉嚨裡,比比東唇瓣閉合,牙齒慢慢磨著口腔裡的軟壁,須臾才又說道,“魂師大賽在即,經過再三考慮,我有意讓你擔任武魂殿學院戰隊的隊長。你意下如何?”

“冕下信任於我的話,我沒有異議。”

“我自然信你。”比比東淡淡一笑,“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就是你瞭。”

霧韻神色一頓,但轉瞬又恢複平靜,“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比比東目送霧韻離開,眼中緩緩聚積起瞭蕭索與落寞。她們的確是結束瞭冷戰,但難道她隻得用正經的語氣說著一些公事才能維系住那來之不易的相處麼?

以前倆人待在一起時,霧韻總是負責挑起話題的那個,或是為瞭解除公務帶來的苦悶,或是單純為瞭逗她開心,她向來隻知享受霧韻所帶來的愉快情緒。這下,換作自己想要主動去找什麼話題來延續她們的交談,拉長她們共處的時間,卻那麼難。

能用公事做借口的機會寥寥無幾。霧韻忙著與黃金一代加緊訓練,與魂師大賽相關的大事也基本都會當著隊員和長老們的面討論,加之比比東閑暇的時候亦不多,倆人和好瞭,卻又沒完全和好。

玉小剛的到來是早就知道的,比比東對此心裡沒有生出太大波瀾。與他重逢的過程很沒勁,除瞭印證霧韻“他並不值得你愛”的觀點,再無其他作用。但與玉小剛和千仞雪的談話,毫無疑問都是送上門來的好借口——聯系霧韻的借口。

可令她出乎意料的是,霧韻對玉小剛的事反應平淡,倒是踩著千仞雪的腳後跟跑到教皇殿來瞭,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千仞雪熟稔地聊天。她們倆湊在一起的畫面實在刺眼,火氣頃刻間躥上比比東的心頭。

千仞雪是她的女兒,霧韻與千仞雪親近,就跟她和胡列娜、寧榮榮友好是一回事,比比東不會因此感到不快。但霧韻對僅僅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千仞雪尚且溫柔親和,對自己卻是愈發恭敬、小心謹慎,這其中的落差讓她非常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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