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之东曦既驾(224)
作者:清风挽浣
無論是當初在禦之一族門口,走到樹蔭下避開酷暑的舉動,還是前陣子在教皇殿,一定要找傘來防止雨淋,都體現瞭一點——霧韻表面上在鬥羅大陸適應得很好,但實際上她骨子裡真的接受並喜歡這個世界麼?
未必。
霧韻待在武魂殿,受著自己的庇護,日子過得絕不算差,應該說是挺好。而殺戮之都是什麼地方?霧韻能夠在那被人稱作是“罪惡的樂園”的地方待下去嗎?
比比東抱著這份擔心,期冀著霧韻會對自己吐露,傾訴。結果是,並沒有。第一天是十八個字,“我們已經進入殺戮之都,一切順利,不必擔心”。之後就都是六個字。
念想落空,獨自憂心忡忡,或許這也是自己情緒有些不對的原因之一。可是,不高興之餘,比比東還發現一個令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麼多年,霧韻很少提起她自己的事情。在十多年的相處中,自己在一步步向霧韻敞開心扉,但對於霧韻這個人,比比東卻知之甚少。
一直以來,霧韻為瞭幫助自己,努力埋頭於修煉、學習中,但是她的內心,除瞭對自己的愛慕,比比東窺探不到其他。而愛慕之情,還是她在無意間看見霧韻的筆記本才得知的。比比東沒想那麼多的時候,以為她隻是仰慕自己罷瞭。
表明愛意還是有用的。至少,比比東得承認,在看到那些筆跡之前,她也總想著要回饋霧韻什麼,但卻從未真正動過想要瞭解她這個人,從而投其所好的念頭。
比比東在自我地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測霧韻想要的東西,然後發現名利、地位,一切的一切自己能給予的事物,霧韻都不需要,所以她才會心生埋怨,無理取鬧地怪霧韻一味付出而不求回報,讓人頭疼。
自私得太久瞭,以至於比比東都沒有認識到,原來她對霧韻是這麼不好。
突然,視野內多出瞭一個金黑色的身影。比比東看過去,月關進殿行瞭一禮,然後恭敬地呈上一封信件。
比比東接瞭過來,拆開後掃瞭一眼,眸光微亮。
她的頭腦中在理性地分析著下一步該如何做,又在舒適地設想著宏圖偉志實現的畫面,但心裡又同時在告訴自己一個感性的道理——
想要瞭解一個人的沖動,是某種不可控感情的開始。
地獄路
幽寂的教皇殿內,幾盞金色吊燈閃著微弱的光。鬼魅和月關慢慢從門外走瞭進來,半俯下身對坐在高座上假寐的比比東行禮。
“冕下,邪月與焱今日將從死亡峽谷回來。”
“已經兩年瞭,二人實力突破如何?”翹起的左腿小幅度地晃著,比比東聲音和煦。
鬼魅擡起眼,“回稟冕下,他們都已經突破65級。”
“好。”長葉形的眼彎起,比比東撫掌而笑,“我會另派人去接他們。鬼魅、月關,你們的目的地是殺戮之都。”
倆人微張瞭下嘴,然後異口同聲地回答“遵命”二字,告退離開。
比比東發出一聲清淺的嘆息。她獨自一人站立在大殿中,註視著穹頂,眸中情緒不明。
殺戮之都的地獄殺戮場上,鎖鏈將最後一名敵人的軀體重重甩向地面後,臺下癲狂的喝彩聲如雷鳴一般響起,“迦梨使者,一百場!”
“殺戮之都幾十年沒出過百勝強者瞭,沒想到地獄使者剛完成挑戰,迦梨使者也成功瞭!”
霧韻敏感地觀察著腳下的動靜,戰鬥臺邊緣的暗紅色液體快速翻滾,一股澎湃磅礴的氣息風馳電掣地向她逼近。擡首,霧韻看見空中血色飛舞,封閉的殺戮場內數十隻蝙蝠窸窸窣窣地流竄,奔向紅光凝聚之處。
“恭喜你,年輕的迦梨使者。”低沉尖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兩片聚攏的蝙蝠之翼倏然展開,寬達兩米,正中央是一名雙眼血紅、臉色蒼白的高大男人。
隨著他的面目逐漸顯現,四周的兇獸雕塑一個接著一個亮起,殺戮場內的氣氛頓時升騰到瞭極致,一時間喧聲鼎沸。
“殺戮之王,殺戮之王,殺戮之王……”吶喊聲令墮落者們喊啞瞭嗓子,可他們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甚至還在手舞足蹈。
瞇著眼看向懸浮在距離地面五米的空中的殺戮之王,霧韻心想,此人的級別恐怕已經達到瞭封號鬥羅。
“有請地獄使者。”
第二回聽見這男人的聲音,霧韻真是深刻理解瞭什麼叫“嘔啞嘲哳難為聽”。她恨不得下一秒就離開這個破地方,再也見不到這些瘋瘋癲癲的人,也不用再被這種刺耳的怪聲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