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免費的湯圓。

射瞭三次，兩次相去甚遠，一次擦肩而過。霧韻尷尬，試圖挽尊，“這個箭準頭不太好的樣子……”

攤子老板耳朵特尖，本來他坐在小馬紮上雙手揣兜裡樂呵呵地笑著，聞言立馬擺手，“姑娘，可不能瞎說，我們雖然是小本生意，但信譽可是杠杠滴。”

霧韻恨不得鉆到地底。

比比東就這麼雙臂抱胸，笑而不語地望著她，直把霧韻看得站不住才略一揚眉，向她招招手，示意她把弓箭給自己。

她先掂瞭掂弓箭，然後嘗試拉瞭幾下，感受這把弓的彈性，最後擡頭觀察瞭一下四周風的動向，隨即便慵懶地擡弓搭箭。

“嗖”地一聲，霧韻震驚，這麼輕松？

啊嘞，沒中。

呃，霧韻試圖幫比比東也挽尊一下，“其實，”還沒說出第三個字，比比東收起瞭散漫的笑，蛾眉淡掃，如玉般的面容上表情瞬息間端正起來。箭支再次離弦，正中氣球中心，噗呲一聲，氣球破裂炸開。

霧韻隻見到氣球魂飛魄散的慘狀。電光石火之間，究竟發生瞭什麼？！

比比東勾唇，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繼續裝箭，射出，隻聽得一陣陣急促極短的“咻咻”聲，九個氣球全軍覆沒。

周圍響起瞭一陣驚呼和此起彼伏的掌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倆人身邊圍瞭一群人，都在興高采烈地見證神箭手的誕生。

霧韻看傻瞭眼，老板也看傻瞭眼。

比比東好似根本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還笑盈盈開口，“老板，再擺一板，我還要一份元宵。”

這些獎品本就不算值錢，比比東此舉又為攤子吸引瞭衆多顧客，所以老板忙不疊地應瞭，動作麻利地重新擺好氣球。

“你也太厲害瞭吧！”霧韻不免星星眼。

霧韻很喜歡比比東身上的一些反差感，她長得太過美麗，又舉止端莊，別人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往往會看輕她的實力。可比比東分明是鬥羅大陸第一個攻克雙生武魂難題的天才、最年輕的封號鬥羅、武魂殿有史以來最強大最出色的教皇。

比比東眼尾上挑，目含秋水，“你也可以。”

說完，她湊近霧韻，帶著她握住弓，微低下頭，側瞭側臉。比比東的臉似有若無地貼著霧韻的臉，手包裹住霧韻的手，在她的耳邊吐氣幽蘭，“瞄準，好——要射出去瞭。”

原本平整的春黛尾端一揚，紅眸一淩，她帶著霧韻的手動作，驟然施力，將那支箭猛地射出——中瞭！

不止是氣球，還是霧韻本就失守的心房。

古希臘人怎麼會那麼聰明？愛神厄洛斯的傳說，多麼美好。

一支金箭穿透她的胸口，卻不是身體被貫穿的疼痛，而是被幸福砸暈的甜蜜。

被不絕於耳的喝彩聲喚回，霧韻看向眸底盛著光輝，瑰姿豔逸的人，綻開笑容，“我們有湯圓吃瞭。”

比比東被她一開口就是湯圓的話逗笑，四平八穩地嗯瞭聲。

一道大嗓門擠進來，“兩位姑娘，你們的湯圓已經煮好瞭，快趁熱吃瞭吧！”原來是一頭戴蘭花巾的婦人，她的湯圓鋪就在隔壁，看來是兩傢夢幻聯動。

霧韻向婦人道謝，和比比東端著碗找瞭對面不遠處的一個長椅坐下吃。

“呼！”不小心被燙到的霧韻忙擱下湯匙，捧著碗，和圓嘟嘟的湯圓大眼瞪小眼。有魂力在身，外物的熱她無所畏懼，但唇舌卻抵禦不瞭這燙度。

見狀，比比東唇邊笑意清淺。

一時之間品嘗不瞭美味的湯圓，霧韻於是問，“你怎麼那麼厲害？”

比比東淡定地舀瞭一勺湯圓，輕輕吹瞭吹，然後吃進嘴裡，一股暖意隨之進入胃部。細嚼慢咽後，她才慢悠悠答道，“我也在武魂殿學院學習過。再者，作為聖女，我要學的東西隻會更多。”

“而且，”她那張成熟美豔的臉上透著一股驕矜，一如少年時，“我可是全才。”

“無論是箭術、騎術、體術，還是政治，心理學，凡是所學的東西，我無不精通。哪怕不擅長，我也會拼瞭命把它學好。”

聖女可不是花瓶。但比比東當這個聖女，無疑給武魂殿長瞭不少門面。

“武魂殿的聖女，不能有短板。”

霧韻看著比比東說起這些話時，臉上不自覺浮現的疏狂自信，心裡劃過一絲暖流。

什麼樣的比比東她都喜歡，但如果是意氣風發的比比東，那就要在喜歡前面加個最字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