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窥梦(54)
作者:拾澍
“你自己能上藥嗎,背上的地方?”
“可以。隻是有點青,不麻煩,”許塵很快說,隨即補上,“今天真是麻煩你瞭。”
“不麻煩。”
他們默默地爬到二樓,沒有提起這兩小時裡發生的事。停在房間門口,許塵轉回身,接過購物袋。“我到瞭。”他說。
“好,好好休息,”紀淵再不能說什麼瞭,“那我走瞭。”
“再見。”
他們默契地沒有看對方。走廊裡,頂燈微弱的燈光照著紅棕色的地毯。袋子擱在地上,許塵半身在暗影中,一動不動,感到無法克制的疲憊,抗拒著心中突然萌生的一種不理智的渴望:叫紀淵留下來陪他,隨便聊些什麼也好。
察覺到他所想一般,紀淵到樓梯口時停下瞭,摸著扶手,回過頭。許塵心裡有些緊張,問道:“怎麼瞭?”
紀淵微一遲疑,問:“酒吧明天還開張嗎?”
許塵輕抿嘴唇,感到些淡淡的說不出的空落,想說“不確定,前任老板娘可能來不瞭”,到嘴邊變成瞭:“開張,晚點就開。”
“好。我明天就來。”
說完,紀淵轉頭飛快地跑下樓梯。
許塵看著處於昏暗中的樓梯口,過一陣,左手捂住臉,臉頰的熱度一點點傳到手心,無法散去。
傳聞
睡前,許塵穿著洗得發白的睡衣睡褲,側躺在床上,臉陷在枕頭裡。背上擦過藥,仍在隱隱作痛。他把手機調成靜音,對來自“媽”的快十個未接來電視而不見,編輯瞭一句“你明天能過來一下嗎?”,發給前任老板娘。對方似乎正巧守在屏幕前,下一秒就回瞭“能”,不待許塵解釋,發來一條語音:
“我看見梁姨跳樓的報道瞭,準備明天上午過去一趟。你先睡,什麼事醒瞭再說。”
許塵皺著眉,反複播幾遍語音,打下“哪傢報道的,這麼快?”,又一字字刪去瞭,隻回複“好”。對方發來表情。
他向上劃,翻看兩人平淡無奇的瑣碎交談,並無異樣,想到自從辭瞭無限遊戲的工作,將謀殺前男友當做頭等大事後,自己就總是疑神疑鬼。於是閉上眼,想讓敏感的神經冷靜下來,一會兒後,關閉瞭聊天框。
他不喜歡在完全的黑暗中入睡,客廳留瞭一盞落地燈,光從門縫透進一些。床頭燈亮度旋到瞭最低,勉強照清近處窗簾上的細紋。樹葉在窗外沙沙地搖動。
許塵盯著窗簾,思緒卻走向正對床頭的虛擬屏,照片與記號在上面結成網陣,撲朔迷離。正中心處寫著“周杉城”,各條線從那裡引向四面八方,相鄰最近處用紅色打著“?”,下方標記一行小字:助理。女。詳細信息不明。
許塵這麼睜著眼躺瞭一陣,伸手搖晃開床頭舊矮桌的抽屜,拿出安眠藥,吞瞭兩顆。等待起效的時間,他撥通五爺的電話。聽筒裡鼓點聲震得人心慌,五爺喊他等著,走進隔音包間,許塵才聽清他調侃的聲音:
“等不及瞭?我現在就有空,包間多得是,來不來?”
許塵沒精力和他拌嘴,直截瞭當地說:“下下周一晚上,我去找你,完事把紀淵的所有資料給我。”
五爺那面靜得隻聽包間外蒙蒙的音樂聲,許塵嘆口氣:
“今天去不瞭,手傷瞭。”
“怎麼傷的?你喝多瞭?”
“你怎麼那麼多廢話……”許塵並沒有醉意,懶懶地說,“愛睡不睡。”
那邊沉寂幾秒,五爺問:“你說真的?下下周一,一整晚?”
“真的。”
“再說一遍。”
“……”安眠藥的勁漸漸上來,許塵困得暈乎,隻想早點結束這通電話,皺著眉說,“我下下周一過去,隨你做什麼,之後我……要紀淵的所有資料。好瞭?”
“你同意和我約炮,就為瞭那個紀淵?”
許塵忍不住瞭:“你有毛病?”
“可能吧,”點煙的聲音傳來,五爺罕見的沒有嗆回來,“我無所謂多一個炮|友,但你隻是為瞭殺那個人,好完成你愚蠢的計劃。實在沒什麼情趣。”他問道:“有必要做到這地步嗎?”
許塵有一半意識沉進深海,另一半拖著他的大腦緩慢轉動,他答:
“你不懂。”
“你想清楚瞭?”
“嗯。”
也許是他的回答太隨意,五爺佯怒道:“你有沒有聽我說話?我不想哪天聽到你的死訊。要是有那一天,按照傳統,你死後的二十四小時我不能勃|起,以此作為祭奠。你知道這是多大的損失嗎?誰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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