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窥梦(53)
作者:拾澍
紀淵瞥許塵一眼,不見他反應,看不下去瞭,跑去攔:“哎!你講不講道理?”
老人還是看出瞭許塵心裡的疼痛,不斷罵著“死賤種!”,拐杖被奪瞭去,嘴上還不停,將那不堪入耳的罵瞭個遍,推搡紀淵,兩步地要來捉許塵的手。“跟你媽一個樣!找男人!”他吼著,像要把心肝肺都從喉眼子裡吼出來,唾沫星子全如燙紅的小鋼針,往許塵心裡刺,“娼|妓!我養瞭兩個娼|妓!”
紀淵抓著老人的衣角,想把他扯回來,一下脫瞭手,喊道:
“快躲開!”
許塵沒有躲,他的身體和他的心一樣,僵化在原地。老人枯黑的手指捏住瞭他的手臂,像鷹隼的爪子抓著獵物,再不願意放開。緊接著,一掌又重又狠地落在他右臉,掌根劈到鎖骨,他被往後摜上路燈的鐵柱子,耳邊嗡鳴,背上未好的傷讓刀剮掉瞭一層皮似的,此時因心裡的疼痛也不明顯瞭。
老人的手很快又揚起來,被紀淵抓著,向後一甩。像甩毛撣子似的,他把老人的身體從許塵身上甩走,提著那隻手一扭,老人臉就到瞭地上,兩隻手都鎖在背上,如同翹起屁股的鴕鳥,動彈不得。
“還好嗎?”紀淵轉頭來看許塵。他站著,像一尊毫無生氣的雕塑,喉結動瞭一動,答道:“我沒事。”他對老人說:“我給你五千,這個月內別來找我瞭。”
“死賤種!你骨頭裡頭就跟你媽一樣,靠男人射的東西活!你要下地獄,知不知道?你們都要下地獄,娼|妓!”
紀淵想堵他的嘴,又怕力氣重瞭,這老朽的身體和靈魂會即刻被摧折,不知道怎麼樣好時,許塵說:“放開吧,讓他走。”
紀淵猶豫瞭好一陣,才松開手,老人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拐杖就朝許塵吐瞭口痰。紀淵咽不下這口氣,喝道:“我他媽非揍你……”
老人的身軀一縮,耗子似的逃瞭幾步,見許塵拉住那人的胳膊,明白自己挨不到這頓揍,立馬又有瞭膽子,把腰挺直瞭,可還是忘不掉剛才被壓在地上的屈辱,眼珠子轉瞭幾圈,說:“你,你們倆,等著吧!”拄著拐,深淺不一地走瞭。
紀淵饒是不甘,還擔憂著許塵的傷,馬上回頭來問:“受傷沒?我看他打得重……”借著路燈的光,他去看許塵的臉。“有點紅,他打得沒章法,還是上點藥好,免得腫起來。耳朵呢,能聽清我說話吧?”
許塵看著他,忽然的眼眶發酸,掐著自己,不想再失態,嘴唇顫動,沒說出話。紀淵沒得到回答,有些慌,問道:“許塵?這邊耳朵聽不見瞭嗎?”
伏特加與黑朗姆的氣味侵襲而來,許塵眨著眼睛,分不清讓思考變得遲鈍的是困意,還是這氣味誘生的醉意,紀淵的眼睛、鼻梁與嘴唇怎麼也不會遠一點,眉毛皺著,憂心地不停問他。他明明沒有屏著氣,還是覺得心跳得比往常快,小聲地說:“謝謝。”臉頰上已十分的熱,一時間竟慶幸那一巴掌,給瞭他加以掩飾的借口。
紀淵愣住瞭一下,覺察到什麼似的,放開他,撇開眼神,還是無法不擔心。“你自己回傢,”他說,“沒關系嗎?”
“就在二樓,沒關系的。”
“好。那些傷,沒有太痛的吧?”
“沒有。”
“那我走瞭,就在前面不遠。那個白樓,看見瞭吧?”
“看見瞭。”
“那你,那個……隨時打我電話。”
“嗯。”
他們站在路燈下,相互地望著,誰也沒動。許塵淺而快地笑瞭,低著頭說:“我的袋子,你還提著呢。”
“哦,對,你的袋子。”
他們依然無聲地相對而立,想從對方眼裡讀出什麼,冒著暴露自己所想的危險。沒一會兒,紀淵先低下頭,說:“我買的你要不要一點?吃瞭心情好。”他不等許塵回答,便蹲下身把袋子放在地上。“你喜歡甜的還是鹹的?這個吧,這個香,還有……這個,這個好吃。……”直到袋子被塞得鼓囊囊的,他掂量一下,沖許塵笑。
“好重啊,你提得動嗎?”
許塵自始至終沒挪開眼,彎腰拿食指隨便地勾瞭一下,便說:“提不動。你幫幫我?”
紀淵爽快地答應下來。許塵用左手不大利索地打開門,領他從暗門後的樓梯上樓。店內冷硬的木質香未褪盡,混合著濃鬱的酒氣,刺得許塵清醒瞭一些。他踏著樓梯,感到因不切實際、不明所以的悸動,而草率地把客人引到房門口的做法簡直愚蠢至極,他聽見紀淵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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