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的孩子(5)

作者:曲墨文


那一夜的微風無比的清爽,月亮好似明白她的心意,也為她開心,明晃晃散發著氤氳的亮光,滿天繁星下,她體會到瞭被人喜歡的滋味,原來是這樣美好。

他們圍著操場散步,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自己的心事,直到晚自習鈴聲響。

徐素林突然帶著餘琪從小門溜出瞭學校,跑去瞭附近的商業街,那夜走在街上,餘琪卻覺得心中無比的安寧,耳中隻有他一人說話的聲音。

餘琪話少,他就引出各種話題,時不時逗的餘琪哈哈大笑。

那一夜,街上雖人來人往,日後想來隻有十指交纏的幸福。

兩人正式在一起瞭,班上同學看兩人整天出雙入對,對餘琪的態度也變瞭一些。

以往餘琪總是無精打采,渾渾噩噩的,這一談戀愛,人都會笑瞭,面上也有瞭氣色,前後同桌的人開始拉著餘琪聊八卦。

時間過得很快,剩下的半學期,餘琪好像想不起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最大的事就是徐素林忙瞭起來,老是不能陪她去吃飯。

不過她也理解,徐素林在看書學習,他還想努努力,去考大學,餘琪也想考大學,就把徐素林的複習書拿過來看一看,但她隻是想想,不敢抱太大期望。

周六回去在飯桌上提瞭一嘴:“那個~我想考大學,我自己在看書瞭。”

郭玉軍壓制不住嘴角的笑,笑的筷子差點從手指縫溜下去:“考試及格都難的人,現在進瞭中專想起來考大學瞭?哈哈哈~別想一出是一出瞭,趕緊好好學點技術,出門賺錢去吧!”說完又笑瞭幾聲,開始扒飯。

呂小英也跟著呵呵兩聲,就跟沒聽見一樣,繼續說著菜價的事。

轉眼冬去春來,下學期又開始瞭。

餘琪看不懂書,再加上這學期結束就要畢業瞭,就沒找徐素林再借,徐素林也忙的一天見不瞭一面。

又到瞭一周一次的吃飯時間。

弟弟已經六歲多瞭,小男孩長得壯,頭頂已經到瞭餘琪胸口。

餘琪今天回來的早,在菜市場幫呂小英忙完,兩人一起回瞭傢。

又開始幫著呂小英做飯,呂小英照例讓餘琪去叫爸爸吃飯,餘琪喉頭的那根刺又卡在瞭那裡,撇頭看瞭眼弟弟,正在看電視:“小寶,你去叫爸爸吃飯吧!”

小寶看到精彩處,完全沒理會餘琪。

呂小英不樂意瞭:“你弟弟那麼小,去街上我不放心,還是你去,別撒懶。”

每周回到傢後,餘琪就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自己唯一親近的媽媽,卻從不考慮她願不願意,全部情緒堆積已久,餘琪把手裡的蔬菜一摔:“媽,弟弟再過五個月就七歲瞭,還小什麼,他不就在樓下跟人聊天,讓弟弟去叫一下怎麼瞭。”

呂小英看餘琪生瞭這麼大的氣,眉頭一擰,咬著牙說道:“你現在脾氣怎麼這麼大!你是不是看你快畢業瞭,翅膀硬瞭,媽讓你去叫人你都不願意,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我就是不願意,他不是我爸,我不想去叫他!”餘琪嘶吼喊叫完,沖著地上的蔬菜狠狠踩瞭幾腳。

呂小英氣急瞭,心疼蔬菜白白被糟蹋,抄起旁邊的搟面杖,沖著餘琪的頭頂,狠狠錘瞭下去。

幾杖下去,餘琪頭暈腦脹,巨大的失望與悲憤充斥著全身,使勁推開呂小英跑出瞭傢門,呂小英氣的在後面大喊:“你跑!你跑出門就別回來,我一天這麼辛苦,你還給我找事!”

曹斌今天下班還算早的,騎著自己心愛的自行車回傢吃飯。

曹斌是單親傢庭,母親開瞭個面館,由於一直保持著老味道,生意還算不錯,曹斌從小到大吃這口面長大的,有時候在所裡加班,趁機想換換口味,就在附近吃一口。

今天趕著回傢吃飯,是聽母親曹學芳說鹵瞭兩斤牛肉,特意給他補身子的。

他的回傢路,要經過一道歷史悠久的古橋,小橋建的古香古色的,聽說是民國時期遺留下來的,橋上還有一個雅致的涼亭。

天色暗瞭,曹斌遠遠看到涼亭中有一個人,面朝橋下流水站著,不知在觀望什麼。

騎車走近後,曹斌一眼就認出瞭餘琪,心道:“這不是菜市場那個林黛玉嘛。”

停下車,一手扶著車把,一手理瞭理領口,語氣嚴肅:“哎!幹嘛呢?這麼晚瞭,站河邊幹嘛?”

餘琪嚇瞭一跳,沒想到有人會來註意她,不敢回頭,隨口說瞭句:“我在等人,一會就走。”

曹斌將信將疑的推著車往前走,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看她真的隻是站在亭中,也沒什麼舉動,才又跨步上車,騎回瞭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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