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一路無言地回到傢。

張子穆有些重地關上門，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隨便調瞭個頻道。

旁邊的沙發凹下去瞭一點，周行遠坐在他旁邊，遞過去一杯水：“學長你怎麼瞭？是我惹你生氣瞭？”

張子穆不太想接那杯水，下意識擋瞭一下。

沒想到周行遠沒拿穩，杯子直接摔在地上，潑瞭一地。

好在水杯是不鏽鋼的，並沒有碎片。

張子穆看著地上那一灘水，忽然有些沖動。

剛剛路上憋著的一肚子氣這會兒猛然沖擊上大腦，他忽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瞭。

就算是一會兒合租的室友有可能推門進來，正好看見他，也無所謂。

張子穆轉瞭個身，跪坐在周行遠面前，膝蓋抵在沙發上，凹下去一點。

他在周行遠震驚的目光中捏住瞭他的下巴，逼迫他擡起頭。

“學......”

周行遠話還沒說完，張子穆已經塌腰，然後低頭吻瞭下去。

他的這個吻沒有什麼技巧，隻是特別猛烈，像是傾盆大雨，要把一路上的憋悶全都發洩出來。

張子穆撕咬著周行遠的嘴唇和舌尖，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滿意似的。

他幫人將滲出來的血舔掉，然後再發起更猛烈的攻擊。

嘴唇已經不能滿足他，張子穆又盯上瞭周行遠耳後為他紋的橄欖樹枝。

好想咬一口。

事實上他也真這麼做瞭。

張子穆用手指在那裡來回摩挲瞭一會兒，偏頭在那留瞭個小牙印。

直到他自己覺得沒勁瞭，撐著沙發背的手都在發抖。

他顫顫地睜開眼睛，周行遠被他親的破瞭口子的嘴唇出現在他眼前。

禾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沖他叫瞭一聲。

張子穆一下子清醒過來。

天啊，我這都是在幹什麼，張子穆深吸瞭一口氣。

周行遠不會以為他喜歡上瞭一個變態吧？

他一瞬間有些慌亂，不敢看周行遠的眼睛，試圖站起身：“那個......我去給你找創可貼。”

但是周行遠沒讓他走。

他握住瞭張子穆的手腕，稍微使瞭些力氣，兩人就換瞭個位置。

周行遠站在地上，一隻膝蓋抵在張子穆兩腿之間，胳膊撐著沙發背，將他圍起來。

“學長，看著我。”他語調中帶瞭點命令的語氣。

張子穆下意識擡頭，就看見周行遠帶著笑意的嘴唇——此刻已經被血染得有些紅。

他湊到張子穆耳邊，輕輕含瞭一下他的耳垂。

周行遠的氣息掃在張子穆皮膚上，溫溫熱熱的，帶著點薄荷的味道。

“你吃醋瞭。”

在一起

張子穆愣瞭一下，有些呆滯地看著周行遠。

周行遠在他的目光中落下一吻，在他額頭上。

“你是喜歡我的。”

“學長，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不想讓我走。”

“為什麼會想來英國。”

“為什麼看到我跟別人在一塊會生氣。”

“還有現在，”他將手心覆蓋在張子穆胸口，“為什麼心跳這麼快。”

他傾身又吻瞭一次張子穆，輕而易舉地頂開瞭他的唇瓣，勾過舌尖纏綿。

周行遠的吻很溫柔，帶著點循循善誘的意味。

好久之後，直到張子穆懷疑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他才停下來。

周行遠一隻手撫摸著張子穆的臉，拇指扣在他的下唇上，似有似無地摩挲。

他偏瞭下頭，嘴唇幾乎要貼上張子穆的耳朵。

“為什麼沒有推開我。”

“為什麼要回應？”

張子穆還沉浸在剛剛的那個吻裡面。

他竟然真的，不自覺地回應瞭。

而且並沒有覺得煩躁，反而挺高興的。

張子穆心跳很快，他甚至能聽到胸腔共振的聲音。

是啊，為什麼呢？

包括周行遠拋過來的那些問題。

為什麼呢？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瞭那個他一直不敢相信，且企圖繞開的答案。

兜兜轉轉瞭這麼久，他終於明白，他無論如何都繞不開的。

就像他一定會和周行遠重逢那樣。

他也一定會喜歡上周行遠。

周行遠的眼神又一次跟他的眼睛對上。

“學長，如果我再說一次我喜歡你，你會怎麼回答？”

空氣寂靜瞭一秒，張子穆咽瞭口唾沫，然後伸手環住瞭周行遠的脖子，將他拉下來，和他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