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稀里糊涂成了万人迷(396)

作者:喻貍


那個人是於膠憐。

人蛇以前見過一次於膠憐。

就在於膠憐看上禦醫,並屢次騷擾禦醫之後,禦醫照常去林子裡時無意訴瞭一次苦,那天他偷偷跑來瞭皇宮見瞭一次於膠憐。

人蛇沒有美醜觀念,他分辨不出好看不好看,隻記得那時候他見到於膠憐滿臉的欲望和饑渴,仿佛隻要來個合他胃口的人,他全部都來者不拒,看得他惡心。

可屋內的於膠憐明明還是那張臉,臉上卻完全沒瞭饑渴的需求。

一小團趴在床上,像團搓出來的巨大糯米。

不知怎麼,人蛇感覺心髒突然重重跳瞭一下。

他木訥地看著屋內的糯米長出瞭手和腳,嘴裡一動一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心跳持續不停地飛速變快,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瞭,隻感覺心髒跳得身體很難受。

他病瞭。

要找禦醫看病。

人蛇得出瞭一個結論,接著他遊動起尾巴,準備離開皇宮,而在轉身之際,角落裡的東西引起瞭他的註意。

屋內的宋吟第一時間聽到瞭屋簷上的動靜,當時蘭濯池又開始胡言亂語的,他沒聽太清,但能確定是從屋頂上傳下來的。

現在已經是醜時,有可能是皇宮裡的野貓或者什麼小鳥飛到瞭上面,但宋吟不放心,他想出去看一看,真是野貓也能安心下來。

他推開一隻膝蓋壓著床邊的蘭濯池,下床朝門外那邊走,走到一半想起蘭濯池恐嚇他的那些話,他又匆匆跑回到屋裡拿起瞭狐裘,披到外面裹得一點脖子都沒露才敢走到門口。

蘭濯池在後面重新擰好蓋子,用手帕一點一點擦去指腹上的軟膏,餘光看到於膠憐這畏畏縮縮跑去穿衣服的動作,心情莫名變好,罷瞭,他不計較小皇帝這些天耍弄他。

宋吟推開瞭門,屋外黑漆漆的,一眼望去連個鬼影都沒有。

蘭濯池把金瘡藥扔到桌上,走到宋吟身邊:“陛下聽到的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宋吟說:“屋頂上,我出去看看……”

他剛擡出一隻腳,卻又馬上收回來,視線下移,看向門口地上擺著的一個長長的瓶子。

瓶子裡插著一個小心翼翼挖出來的粉花,長長一條放在瓶子裡,瓶口還沾著一些泥土。

晚上吹風,吹得那小花朵左右搖瞭搖。

宋吟晚上回宮的時候明明是沒有的,現在卻突然出現瞭一朵花。

就像是誰送給他的禮物。

第102章 逃到林裡的可憐皇帝(7)

宋吟最後也沒找到這朵花是誰放在門口的。

他把花連同瓶子一起拿起來,神情迷茫進瞭屋,將脆弱的快要被吹散的野花放在瞭桌子上。

吐出一口氣,宋吟擡頭看,看到蘭濯池還站在一旁,眉間放松著,儼然一副沒打算走的模樣,幹什麼啊這又不是他的義莊,還準備留下瞭?

宋吟不再優柔寡斷,這回幹脆地把蘭濯池趕出瞭宮,念蘭濯池是初犯還是右相的人,他不計較那麼多瞭,但他以後不可能再會讓蘭濯池進宮。

本來就是義莊的人,本職就是每天下葬屍體,老往皇宮裡跑,像什麼樣子。

宋吟趕走瞭一個讓自己壓力很大的男人,總算感覺屋子清靜下來,他把外袍脫下整理好,最後看瞭一眼桌上來歷不明的花,懷揣著疑惑的情緒睡瞭過去。

翌日清晨,宋吟快速結束瞭早朝,又跑去禦膳房擺瞭一餐盤葷菜,躲在門口看到外面沒人經過,於是端著餐盤鬼鬼祟祟掩人耳目地往僻靜的牢房走。

昨天他去瞭一次牢房,知道那裡有多陰冷,所以他還偷跑去禦藥院抱瞭兩件喬既白的厚衣袍,準備周全才推開牢房的門。

不知道喬既白醒沒醒。

應該醒瞭,喬既白那個人一點不良作風都沒有,也是這樣才把於膠憐迷得腦子隻剩黃料,現在已經過瞭亥時,應該沒再睡瞭,他進去不會把喬既白吵醒。

牢房裡常年沒被太陽烘曬過,現在又是大冷天,氣息既壓抑又冰冷,宋吟一進去被冷氣一絲絲侵入瞭皮肉,忍不住抱緊衣袍打瞭個噴嚏。

他這兩天還在喝藥膳,身子還壞著,稍微離瞭火源就受不瞭。

宋吟端著盤子朝最裡面那件牢房裡走,他邊走邊小聲叫,預警似的:“喬禦醫,朕來給你送吃的瞭,你醒瞭嗎?”

一陣寒風從後面刮過來,牢房裡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喬禦醫?”宋吟端著盤子側瞭側頭,往遠處的右邊牢房瞄過去,因為視線受阻,看不見最裡面,頂多看到一張露出半邊的草席,他得不到回應,繼續往裡走拉近距離,“你還在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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