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行(17)
作者:风途石头
展戎看著瑟瑟跪伏成一小團的小公子,頗覺好笑,面上雖無甚反應,舌尖已將牙齒數瞭一圈,他並不想嚇他,因此道:“不是你的過錯,起來吧。”
從君聞言才敢緩緩擡頭,又似乎不太敢相信將軍就這樣放過他瞭,他對上將軍目光便收回視線,想要起身要去取一個坐地的燭臺為將軍照明,膝蓋還沒離地,便聽將軍平淡地說:“不必去。”
這燭臺上的蠟燭熄滅瞭幾支,二人之所在昏暗許多,將軍將那燭臺拿在手中,站起身來,淡淡道:“脫。”
第12章 燭臺 下
帳中一片安靜,擺設皆被籠罩在暗黃色的光暈裡,將軍右手邊已堆起幾本看完的折子,燭火跳動不休,將軍的影子投在身後的屏風上,時而竄高,影子的邊緣抖動不止,好似有風在吹拂燭火一般。
展戎從卷上擡起頭,劃掉部下畫出的邊防戰線圖,此攻勢不可取,雖起步間可連番大捷,後期卻會舉步維艱,一個疏忽便會被左右夾擊,是十分急於求成的打法,會采取這個戰線的人,必定是急求軍功。
將軍撂下筆,微微皺眉,拿起案桌右前方的將軍令,朝那在燭火下看起來有如蜜蠟一般的細膩肌膚擊打下去,燭火一下又竄高,落下幾滴蠟油來,這具軀體更是抖動不停,卻不敢放肆搖擺,隻細密地打著顫。
再看那臀肉上,除卻斑駁的蠟點,已橫亙不少兩指寬的檁子,微微紅腫起來,好不可憐。這處邊防設有一百零八連營,將軍坐鎮中心營盤,不可能面面俱到,親力親為,發軍令時,用的就是這將軍令,這將軍令乃是竹片所做,與衙門的令箭有幾分相似,更寬更厚,如今換瞭個用途,擊打在皮肉上,可不是好相與的,一板子下去,足有一刻鐘,那處肌膚仍是針紮似的麻痛。
從君跪伏在地有小半個時辰,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來,不說挨的那幾下打,便是支撐著不讓燭臺搖晃傾斜就已耗盡瞭他的氣力,身上任一塊肌肉都不敢松懈,生怕那明火掉在自己身上,還逃不脫將軍的後續懲罰。
這青銅燭臺底部的圓球墜在他身體裡,無生命的堅硬物事蠻橫地戳在他最柔軟的地方,好似要生生頂破他的腸壁,上面的枝幹卻要比這圓球細上好幾圈,他夾不住,這整個燭臺都是亂晃,頂端圓球在他身體裡亂滾,戳得他心驚膽戰,上面那四五支蠟燭更是毫不留情地將燭淚灑在他臀上背上,從君吃痛,抖得厲害瞭,便會挨上一板子,這無非是火上澆油,從君眼裡滴出幾滴淚來,卻隻得雙手抓緊瞭地毯,拼命穩住身子,卻仍因疼痛而本能地打著顫。
將軍在處理軍事,他怎敢打擾,挨瞭重擊,也咬緊牙關不敢叫出聲來。那蠟燭似乎快要燃盡瞭,熱度越來越近,烘得從君覺得自己皮肉都薄瞭一層,小公子光裸的全身被汗水浸透瞭,眼淚流進地毯裡,整個人都是濕漉漉的。
從君需得高翹著屁股才能叫那燭臺豎直,肌肉吃不住力,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燭淚頃刻滴得更兇瞭,小公子受不住,鬥膽啞著嗓子叫將軍,一雙淚眼怯怯地看著那人。
將軍果然擡起頭來,無甚表情地看著從君的可憐模樣,小公子此時抖得要栽倒,馬上就要支撐不住,沒得到將軍的首允,仍是不敢放松,將軍果真被他吸引瞭視線,起身走到他身後去,沒替他把那燭臺抽出來,屁股上卻是連著挨瞭三板子。
小公子痛呼一聲,眼淚“啪嗒”一下落進地毯裡,那蠟燭怕是快燃盡瞭,灼得他受不住,一聲聲地求著饒,那板子仍是無情地招待他,打得小公子顫抖不休,燭臺在體內蠻橫沖撞,燭淚四濺,落瞭他一脊背,臀肉痛得他承受不住,終於是壓抑不住地哭得狠瞭,軟著嗓子帶著濃濃的哭腔喚將軍。
將軍疾風驟雨地打瞭他二十多下才停手,小公子幾乎是跪不住瞭,將燃盡的蠟燭都快被他抖到滅掉,將軍這才伸手拔瞭那燭臺,把未燃盡的矮胖蠟燭直接放在案面上,燭臺隨手扔到一邊。
從君癱在地上動彈不得,半邊面頰擱在地毯上,眼圈跟鼻尖皆是紅通通的,淚水凝在睫毛上,好不可憐,他那臀肉被打得一片紅腫,沒有一塊好肉,將軍又在他尚還無礙的臀側拍瞭一記,從君一個激靈,匆忙跪好,旋即腰後又挨瞭一板子,是叫他塌下腰,把屁股翹高些。
竹板咬在身上的痛感難以忍受,若從君有得選,還覺得那鞭子更好受些,起碼痛得利落,這一板子下來,好似刮掉他一層皮,那痛綿綿無絕期,痛勁終於過去瞭,還覺得癢熱難耐,如同被火爐烘著一般,煞是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