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行(15)

作者:风途石头


從君出生貴胄,一朝權相之子,除卻天地尊親,還無需跪誰,這麼一位含著金匙長大的公子,身體自然是柔嫩非常,如今一朝淪落,跪著的時候總比站著時候多,縱是地上鋪著一層厚厚毯子,仍在膝蓋那層嫩肉上磨起瞭一層薄薄的繭子,叫那將軍把玩起來,難免覺得煞風景。

從君把手搭在將軍手背上,一雙無辜的眸子看著將軍,水波裡蕩著的滿是純真的怯意,一貫的任人揉捏。展戎著瞭他的道,卻更覺得這小公子好玩,說:“若瑕疵多瞭,本將可就不願要瞭。”

從君沒說出什麼好話討好人,仍是那般看著他,搭在他手背上的那隻手下意識握緊瞭些,整個人更往將軍懷裡縮瞭縮,端的是一副招人欺負的模樣。

將軍本有意逗弄他,門外又有將士來報,從君聽瞭忙要起身,將軍卻沒松手,從君不敢掙紮,一雙大腿露到瞭腿根,卻也不敢去遮一遮。

來者是展戎的副將展連豪,身後跟著幾個官階不同的軍官,見此情形都是一愣。這展連豪與那大捷的左先鋒展連英都是展傢軍,展老將軍親自收在營裡養大的,乃是展戎真正的親信。

旁人均收瞭目光,唯展連豪揶揄道:“將軍得瞭幾品美器,這般愛不釋手?”

“本將所好,自是上品。”

這話是他人的興頭,隻當從君是個器物,哪裡有個羞辱不羞辱。從君淪為這話頭,光裸著大腿由人瞧,羞恥都漫到頰上瞭,他是個無可奈何的,聽瞭這話不由自主地更往將軍懷裡窩瞭窩,羞怯地把臉埋到他肩頭去。

休說展連豪,連展戎也被他逗得笑瞭,將這怕羞的小貓兒從身上放下,在他臀上拍瞭一記,叫人下去,自己站起身來。

待從君下去,展連豪立刻收瞭調笑,展戎亦是正色,展連豪雙手奉上一個折子,垂頭說:“左先鋒一戰大捷,朝中宴明堂亦是大勢已去,戎人折兵不少,首當其沖的荷茲已有降意,雖未正式起草降書,卻也在探我大魏口實,此事事關重大,末將不敢耽擱,急忙稟報,不知將軍何意?”

展戎將那折子隨意翻瞭翻,漫不經心地掃瞭幾眼,聽展連豪言語,嘴角似乎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眸中閃過一絲冷光。

他將那折子隨意一拋,漠然道:“泱泱大國,鬥膽來犯,豈是他想降就能降的?”

他冷峻目光轉向展連豪,展連豪立即行禮聽令,展戎道:“想來談判,卻也不急。傳我軍令下去,全軍待命,不可懈怠分毫,此戰,勢要推進三十裡,連破十五城,大軍打至連海關前,不見使者,入者,斬!”

有道是兩朝交戰,不斬來使,展戎此令,連談判周旋的機會都沒給敵軍留。連海關所在,正是十五城外,乃是戎人內境的最後一道關卡,已臨王城,怕是存心要打出個城下之盟。

展連豪等一衆軍官聞言微震,立刻叉手行禮,齊聲道:“末將從命!”

第11章 燭臺

從君到的時候,紅藥並不在帳中。

這幾日,人人都知道將軍把從君養在帳中瞭,因此紅藥的門口的衛兵並沒有攔他,將人放進去瞭。

紅藥的帳子裡掛著許多紅綢子,一見便知是女子的帳子,這綢子顏色鮮豔,影影綽綽的,與其主人一般明豔大膽,合著一股子風塵氣息。

紅藥的帳子與將軍帳和軍妓帳位置都相近,兩邊有事,都方便照應,兵士們的帳子與這一片要隔開一些,怕的是士兵沉迷淫樂,不守規矩,夜裡去鉆營子攪亂。從君坐在紅藥的帳中,很清晰能聽到遠處女子的聲音。

想來是鬧出瞭什麼事,傳來一些哭嚎聲,間些遠遠近近的啜泣。從君面色寡淡,就這樣呆坐瞭一炷香的功夫,紅藥才悠悠轉回。

縱是七月流火,西北的焦熱仍是不容小覷,紅藥一身香汗淋漓,臉上的妝都快花瞭,顯得額頭貼的花子更是豔麗,她仍是穿著一襲紅裙,露出大半個雪白的胸脯,打開簾子後見瞭從君微怔,卻不甚意外,徑自拎瞭茶壺往嘴裡倒水喝,待解瞭渴,才自顧自地說:“與你同來的新妓,有一個在帳中尋短見,及時救下來瞭,惹得一半的姑娘跟著哭。好在這丫頭是上吊,緩過氣來後就沒什麼麻煩,若是藏瞭刀子見瞭紅,動靜鬧大瞭,一營的人都要跟著挨打。”

從君眉頭微蹙,嘴唇微微動瞭動,還是問道:“何故?”

紅藥一撩袖擺,在從君對面坐下,拉著長音輕飄飄地說:“自然是擾亂軍心。”

從君垂頭,沒做聲,紅藥語調平淡,尾音處上揚:“若真這麼大的本事,倒不如叫女子上戰場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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