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怪邪神是我的卑微正君[女尊](11)
作者:坐亭听雨
沈星看完,心中唏噓,又是一個薄情負心郎。
十年風雨同舟,比不上一朝平步青雲。
來到側院門前,半圓門邊上貼滿瞭陳舊的黃符,纏繞著交織的紅線。
孟晚舟又從袖裡掏出一把素白的油紙傘,撐開,沈星亦跟著撐起油紙傘。
進門,院內果然鬼氣森森,但是卻不是想象中的荒蕪,竟還像是被精心打理過的。
一叢叢白菊花在陰暗的庭院內勾勒出曲折的蹊徑,幾乎蜿蜒滿瞭整個前院礫石空地,詭譎非常。
順蹊徑而走,百折千回,終見一廊。
廊下有一男子,背對著他們,黑發大面積披散著,下裙被血侵染,幹枯成暗紅褐色,已看不清本色。
男子囈語些什麼,似有所察覺,緩緩轉過頭來,脖子扭出瞭詭異的弧度。
青白的臉,發絲絲絲縷縷地粘在臉上,細看,眉眼深邃,與孟晚舟有五分像,漆黑的眼睛毫無眼白,面中有點點墨跡。
他的頭上沒有紅字標明的名字,但沈星知道,這應該就是宋文瞭。
沈星攥緊油紙傘,又往孟晚舟更近一步。
孟晚舟偏頭看向小臉被嚇得慘白的沈星,第一次對沈星露出一個略帶弧度的笑。
昏暗詭譎的庭院裡,身著白衣撐白傘的孟晚舟在叢叢白菊花前輕勾起嘴角,漾起一個莫名的笑。
沈星有一瞬間的窒息感,不受控制地後退半步。
也許她錯瞭,她不該如此輕信孟晚舟,一個創造瞭這個可怖夢境的邪神……
也許她馬上就要殞命當場瞭,她愚蠢透頂,而她馬上就要為此付出代價瞭……
孟晚舟看她後退半步,依舊是笑,笑容幅度還更大瞭些。
沈星不禁顫抖瞭一下,好像很害怕的樣子,顫顫巍巍地擡手,拉上瞭孟晚舟的袖子。
“晚……舟,我們,我們不是要去看望父親大人嗎?”
沈星的尾音裡都帶著顫,擡起含淚的眼睛望著孟晚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嚇哭瞭。
孟晚舟與沈星對望不到三秒,就反拉住沈星,邁過白菊,徑直走向宋文。
步步走近,宋文沒有其他動作,口中的囈語漸漸清晰地傳進沈星的耳朵。
“語忘,敬遺,語忘,敬遺,語忘,敬遺……”
沈星乖巧地順著孟晚舟步步走到宋文跟前。
等到宋文與孟晚舟面對面,宋文才後退瞭兩步。
不,不是後退,而是保持面朝後腳朝前的姿勢向前走瞭兩步。
沈星就這樣站定瞭,看著宋文把頭緩緩轉回去,然後懸空,把整個身體轉過來。
他的頭發竟也大面積地散在身前,僅露出一個凸起的大肚子,肚子裡似有什麼在湧動,像迫不及待地要破肚而出。
待宋文徹底正面朝著他們,孟晚舟松開沈星的手,對他行瞭一禮。
“父親。”
沈星咽口口水,也有樣學樣,撐著傘行禮。
“父親。”
宋文僵硬地歪頭,脖子咔咔作響,嘴巴微張,發出除瞭囈語外的嘶啞氣身。
“兒……兒……”
隻是說瞭兩聲後,又繼續囈語,幽幽順廊飄遠。
第六章
“傘莫放。”孟晚舟對沈星輕聲說。
言罷,孟晚舟便悠悠往後院去瞭。
沈星回頭看身後的一片白菊,咬瞭咬牙,擡步跟在孟晚舟身後,保持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沿廊是金絲楠木的宮殿,廊的盡頭便是一個古蓮花池,如沈星府中的荷池一般,池水藍,蓮葉碧,荷花紅。
沈星心中也泛起一絲異樣來,她好像來過這裡……
沈星跟著孟晚舟上瞭白漢玉砌成的橋,不得不感嘆,豪無人性啊!
這一個側院,抵得上她的一座府邸。
沈星摸瞭摸鼻子,孟晚舟嫁給她,真是受苦瞭。
她好歹是個世女怎麼這麼窮……
下橋踏上一個小半島,島中央獨立著一棵梨樹,樹幹灰褐,梨花雪白。
樹枝上的梨花如堆積的白雪,微風一吹,般般梨花落下,好似在下雪……“雪”下,是撐著傘的孟晚舟……
雪樹,紅衣,轉身,那朦朧的畫面又出現在沈星腦海裡。
沈星頭疼欲裂,疼到她直直跪地,雙手抱緊頭部,不可抑制地痛呼出聲。
無數畫面從沈星腦中閃過,但根本來不及抓住,徒留下淺淡的印象和微末的情感。
她好像和孟晚舟很久之前就相識瞭,這場婚禮不是奉旨成婚,是……她真心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