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凑一对了(4)
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儿,就见屋内之人缓缓放下杯子往别处走去。
暗卫还没松一口气,就见那人又拿起了一支狼毫,这下心又紧了紧,这狼毫功力可不凡啊,往咽喉处一插,也就一秒的事。
好在那人又将笔放下了,将笔放下后便径直往榻上走去,宽衣解带上榻躺好,几秒钟的时间,榻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暗卫面面相觑:这余公子睡着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余舍作息时间一向规律,刚刚好到了他休息时间。
然而这一夜,无论是余府还是宁府,注定只有他一人睡得着。
守着他的暗卫见远处走来了一人,纷纷识相隐退。
宁轻远在屋外停了几秒后慢慢推开了房门。
他走到榻边,刚好看到榻上之人嘴角带笑,似在做着美梦,弯下身来,细细看着他褪去青涩的容颜。“变了,也没变。”
接着起身宽衣解带,在他身侧躺下。
然而刚躺下那人却醒了,烛光未熄,余舍睁着朦胧双眼看着身边之人,“好你个徒云!在朝堂上披荆斩棘,最后竟是将我拉下水,你娶谁不好,谁不乐意嫁你?”
几年不见,睁眼一瞬倒是多了一分儒雅之气,他笑答:“别人愿嫁我还不乐意娶,若是你便不同了。”
“怎么不同?”
宁轻远笑:“你无人可及。”
这下余舍精神了起来,他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他翻了个身,“我明白为何他们说你在朝堂中技压群雄了。”
“为何?”
又翻了回来,说道:“你胡诌的本事强了。”
宁轻远欲说话,但嘴巴被捂住了,“欲盖弥彰,睡觉!”刚刚要不是惦记了一晚了,根本就不想睁眼说话,现在说完了,困意卷土重来,不管某人,一会儿便呼吸绵长了。
宁轻远嘴角上扬,“随你怎么想,只可惜我不打败战。”说完便拥着他睡去。
余舍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梦到从悬崖跌了下去,一会儿又梦到被火蛇追赶,等惊醒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
回神了片刻,模糊记得昨夜宁轻远同他睡了一觉。两人都有卯时醒的习惯,他早读,他练剑。
算算时间,他居然连早读都错过了,看来今早真是一个不好的开始!余舍穿戴整齐出了门。
将军府的环境他已经驾轻就熟了,一会儿就在训练场找到了人。
宁轻远正赤着上身挥洒汗水,不得不说他的面相和身材,都是男人的理想,姑娘的幻想。
看到他注意到了他,余舍朝他招了招手。
他一靠过来就带来了一股热浪,看着他赤着臂膀,余舍道:“昨夜刚下完暴雨,现在最是易染风寒之时,把衣服套上。”
宁轻远翻身坐在了围栏上,他道:“不碍事。”
见余舍面上一顿,似有长篇大论在腹腔中形成,他赶紧说道:“在塞外,冬寒夏炙,白天热夜晚凉,宁某人早已百炼成钢。”
一直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见他舒展了眉,宁轻远心一跳,赶紧又道:“百炼成钢亦是□□凡胎,我这就穿上。”
说罢,风风火火套上了衣服。
见他点了点头,他才松了一口气。医者都有个通病:有说不完的叮嘱,用不完的药。
两人并肩走着,遇到府上的家丁和丫鬟,他们神色雷同,余舍用脚趾头想都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跟皇上讨了道圣旨,把我同你栓在了一起,是要我帮你挡谁?”余舍试探性一问,其实昨天那番话也只是自己的猜测,他真正的心思,他也不敢确定,毕竟若是宁轻远不要的东西,谁敢往他手里塞。
宁轻远一顿,停了下来。他问:“你这般想?”
余舍回头,迟疑地点了点头。
宁轻远笑了,还以为这人能开窍,这般明显了却还感受不到我的心意,真是个木头脑袋。
“怀笙你听好了。”
见他看着他的眼睛,他认真说道:“我宁轻远,这辈子都不需要你为我挡些什么。”
长路漫漫别无所求,唯有你,吾将上下而求索。这便是目的。
余舍愣在原地,宁轻远走上前来,“若是想不明白,不妨想想我,这样更能接近真相。”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后者脚步飘忽。
两人说话时没有避开其他人,听到对话内容的丫鬟脸红透了,将军好直接啊!
吃过了饭,宁轻远说是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论对这都城的了解,这常年在塞外之人定然是没有他余舍熟悉,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宁轻远牵来了一匹马,马儿鬃毛油亮,体态健硕,它动了动耳朵,耳朵处有条长长的划痕。
“小壮!”余舍一眼就认出来了。“你竟把它养的这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