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考慮的周到。”文沉溪將帶有餘溫的手插／回褲兜。

沒等柳儀回話，手機響瞭。

默認鈴聲在安靜的環境下不算突兀，因為鈴聲不大。

柳儀回瞭個抱歉的微笑，接瞭電話：“你好，有什麼事？”

“哥哥，我是小意……”小意的嗓音裡帶瞭哭腔，“我的，鑰匙丟瞭，怎麼辦啊……我進不瞭傢門，爸爸媽媽很晚才回來，而且爸爸知道後一定會罵我的……”

柳儀無奈苦笑，“沒事，一把鑰匙而已，你現在在哪，我先去接你。”

“我在傢裡小區樓下，保安室裡。”

“行，呆在那別動。”

見柳儀掛瞭電話，文沉溪也就適當關心瞭一下，“怎麼瞭，出什麼事瞭？”

“沒。”柳儀把手機放回褲兜，走到沒有石子的正常路線上，“我弟鑰匙丟瞭而已，我就先回去瞭，再見。”

“嗯，再見。”

這個點鐘白和陳然應該已經下班瞭，小意可能是出去和朋友玩。

但是這麼小的孩子，傢長怎麼能不看著點呢？

小孩擔心被傢人責怪，但時間晚瞭其他小朋友都走瞭又不敢不回傢，隻能打電話給不會責怪他的哥哥。

柳儀是跑著去的，他這人實在討厭麻煩，但他還是沒有打電話給鐘白和陳然。

他知道自己一句“別怪孩子”並沒有作用，反而隻會讓孩子被爸媽命令不要告訴哥哥我們訓斥瞭你。

柳儀在保安室接走瞭小意，小意的膽小和小心翼翼總是會在種類似的時候體現出來。

他不說話，就是乖乖被柳儀抱起來，下意識去摟哥哥的脖頸。

“沒事，一把鑰匙而已，在配一把就好瞭。”柳儀拍著小人的背安慰。

這不說還好，一說小意就哭瞭起來，還是沒聲音的哭，過瞭一會兒才抽抽噎噎起來，滾燙的淚浸濕瞭柳儀的杏黃色外衫。

“哥哥……”

“嗯，哥哥在呢。”

“爸爸媽媽總是吵架……”

輕輕拍著小孩後背的那隻手頓瞭頓，才再次繼續剛剛的動作。

經常吵架的父母嗎？

柳儀小時候也有。

隻不過他們從記事起就分居瞭，所以即便一見面就吵，但次數也算不上多。

不被愛的小孩真是可憐，像是路邊任人踐踏的小草，垃圾桶裡饑一頓飽一頓的流浪貓，天邊不被在意的那朵雲。

“他們的感情出問題瞭，但他們都還愛你，所以小意，不要太難過。”

柳儀溫潤的聲音安撫著受傷小孩的情緒，或許他天生就會安慰人，以至於小意真的停止瞭哭泣。

'陳然通過小區門禁走出來，神色焦急，想要查看孩子的情況。

“鐘哥呢？”柳儀將睡著瞭的小孩還給他的母親。

“出去瞭。”女人說到這時眼中流露著無可奈何的悲傷，“恐怕不會回來瞭。”

柳儀不想多問，看著小意肉肉的笑臉和安靜的睡顏，“辛苦嫂子瞭。”

陳然搖搖頭，“應該是辛苦你瞭，這孩子喜歡你，就總是去打擾你。”

柳儀笑笑不置可否，“快回去吧，吹瞭風小心著涼。”

陳然點點頭，抱著孩子離開。

柳儀走到路邊點瞭根煙，忽明忽暗的火光融進車水馬龍間，似乎不再孤獨，但不過是假象。

一根煙燃盡，路邊停下瞭一個人。

“這麼晚瞭不回去等著喂蚊子？”季夏騎在摩托上，摘下瞭頭盔，利落的寸頭似乎比上一次見到時又短瞭些。

“這不等著季警官來接送嘛。”柳儀嬉皮笑臉並毫無痕跡的掩蓋瞭剛剛的失落，轉而是有些賤兮兮的笑。

“行瞭，上車。”季夏遞來一個頭盔，佯裝不太耐煩。

柳儀接過，熟練上瞭車，和季夏一起消失在夜色裡。

文沉溪回到傢時，才發現自己親爹發瞭很多短信給他，還有幾個未接電話。

他和父母不熟，連微信也沒有，平時聯系都是打電話或者短信。

打過去後按瞭免提鍵，中年男人吵鬧的聲音在黑暗裡似要沖出一道裂縫。

“文沉溪！老子給你打瞭那多電話怎麼不接！？怎麼瞭？獨吞瞭老頭子的遺産就不認我這個親爹瞭？”文衛國的音量很大，很吵。

文沉溪皺著眉，不由得減低瞭音量，才不鹹不淡的回應：“怎麼，你這麼沒用，沒瞭的爺爺的錢這麼快就混不下去瞭？”

“嘿！你怎麼和你老子說話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就是忘恩負義！是不孝的體現，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