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沉溪賤兮兮的去拉柳儀的手，“怎麼會？你再等等。”

柳儀冰涼的手被捂熱瞭些，也就沒躲，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到瞭23點04分時，文沉溪叫醒柳儀，把人拉起來，“差不多快來瞭。”

柳儀清醒瞭些，覺得自己有病，跟著文沉溪等這不一定來的流星。

這流星多大面啊？

“如果沒等到流星你會揍我嗎？”文沉溪偏頭看向擡頭望天的柳儀。

柳儀難得專註，沒看文沉溪，“即便沒等到我也沒損失什麼。”

“有啊。你的時間。”

“我不在意揮霍時間。”

“那你在意什麼？”文沉溪問。

“我沒什麼在意的。”

“怎麼會？人活著總得有些在意的東西才對。”

“是啊，所以該死瞭。”柳儀說這話時音量低瞭很多，以至於文沉溪沒有聽清楚。

“什麼？”

“我說，我在意你。”

文沉溪的嘴角再度揚上些許，狀似不經意的又壓下。

他望向柳儀。

這個流星是非看不可嗎？

柳儀不在乎文沉溪怎麼想，等著黑不見底的天空終於出現瞭變化。

文沉溪沒騙人，還真有流星。

流星飛過夜空，由於流星體進入大氣層摩擦生熱，那一道明亮卻絲毫不刺眼的光長而纖細，白光在黑夜裡形成對比，突兀又不帶預兆的出現，一晃眼，流星又隱匿在黑暗裡。

“好看嗎？”

“還不錯。”柳儀沒拿出手機記錄，脖頸酸痛，但心情變得好很多。

“回去吧。”柳儀把手揣回兜裡，將剛剛玩過的石子踩回去，以免絆倒其他人。

文沉溪又跟著柳儀走回去，柳儀似是想到瞭什麼，轉頭看去。

“你應該和我反方向走。”

“為什麼？”文沉溪明知故問。

“你傢在那邊。”柳儀指瞭指文沉溪身後。

文沉溪言語委婉：“可是好遠啊。”

柳儀堅定不移：“那你打車啊。”

“我身無分文。”文沉溪將褲帶拉出來，一臉慘淡。

“……”柳儀不動聲色的摸瞭摸自己的衣袋，“你手機是擺設嗎？”

“沒電瞭。”

柳儀不理解文沉溪為什麼這麼想去自己傢，他傢又不是酒店。

“那我幫你打車。”

“那你陪我回去。”

“……”

死無賴怎麼不去死？

柳儀想起瞭文沉溪還有個妹妹，他要是跟著文沉溪回去會打擾到別人，最後還是領著這無賴回自己傢瞭。

親生

文沉溪騙柳儀說自己是無業遊民，但其實他挺忙的。

而今天隻睡瞭四個小時就得出門的他，在最煩躁的時間段見到瞭他一見就會莫名煩躁的人。

文衛國可能是擔心文沉溪出門的早，所以很早就來公寓門口等著瞭。見到人，他立馬走上去，臉色不太好。

“怎麼瞭這是？”文沉溪見文衛國臉色蒼白，假惺惺的詢問。

“哼！讓你打錢，你的錢呢？”

“你的其他幾個兒子這麼沒能力，都養不起你嗎？”文沉溪輕輕挑眉，淡漠的眼神裡帶著譏諷。

“他們養不養的起是他們，但你必須給錢，你是我法律意義上的兒子！”文衛國即便是在外面也絲毫不收斂，他的聲音洪亮，引得周遭人紛紛側目。

“是啊。”文沉溪微瞇著眼，身子站的筆直，“那你去告我啊。”

“你！”文衛國怒火中燒，但他確實拿文沉溪一點辦法也沒有，文沉溪確實給夠瞭每個月的生活費，他除瞭騷擾他等他膩煩打錢過來，其餘一點辦法也沒有。

但是，現在的騷擾也沒有用瞭。

“沉溪，爸爸知道自己對不起你，但你真的不能不管我啊，實不相瞞，我現在欠瞭一屁股債，我真的走投無路……”

“活該啊。”文沉溪的語氣總是那麼不正經，而此時又帶瞭些許侮辱性，“你最好真的走投無路，然後出個什麼意外，死不瞑目。”

文衛國本就不是個耐心的人，此時見自己兒子居然對自己惡語相向，氣的指向文沉溪的手指都在發抖，“你咒我！你竟敢咒我！？”

文沉溪毫不在意，漠然看著文衛國的臉色由白到紅，由紅到綠。

像個五彩繽紛的調色桶。

文沉溪上瞭車，管也不管作勢要擋車的文衛國，讓司機不要停直接開過去，而不出他所料，文衛國也怕得車沒駛近就又回到瞭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