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一直渴望小時候的那顆糖。

沈鶴給的為數不多的溫暖。

他知道自己卑劣無恥，他也清楚沈鶴是怎樣的討厭他，但他就是貪婪的毒蛇，他永遠要和哥哥纏在一起。

月光

文沉溪說期待下次見面，還真就在第二天再次出現瞭。

下午七點，剛開始營業。

人不多。

柳儀見到人坐在自己店裡時兩眼一黑。

真tm難纏。

文沉溪很快也註意到瞭他，遠遠的就沖對方招手，笑容明媚卻讓柳儀覺得礙眼。

柳儀知道躲不過，隻好上前打招呼，但又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昨天的事讓他失眠到半夜。

於是他硬著頭皮道：“晚上好。”

文沉溪輕笑兩聲，“如果柳老板陪我喝幾杯，我的這個夜晚或許會更好。”

“我……”還有事。

“不然我會很傷心的，再然後就會天天來找你。”

柳儀隻好坐下，剛好，兩杯櫻桃白蘭地被服務生送到桌上。

色澤金黃的酒液因為冷藏過而變得濃稠，這時的口感最佳且帶有不差的視覺效果。

但柳儀此時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幼稚。

可能文沉溪猜到瞭柳儀的心中所想，擡起酒杯和對方碰瞭碰，“柳老板為什麼會覺得我不適合呢？”

“直覺。”柳儀敷衍道。

“那你的直覺不太準，我不喜歡苦艾酒。”

柳儀興致不高，點點頭沒反駁。

話題就此結束，兩人各自喝著酒，酒吧裡也熱鬧起來，酒的度數不低，柳儀覺得周圍很吵。

但他又得陪著文沉溪，繼續他認為有趣的無聊遊戲。

文沉溪也看出瞭對方的敷衍，自討沒趣後，毫不避諱的盯著對方看。

這樣灼熱的目光屬實冒犯，柳儀掀起眼皮，清明的眼神裡帶上瞭一層霧，“我很好看？”

“醉玉頹山。”

他戲謔的語調含著繾綣的溫柔，男人最會騙人的把戲，表現的越溫柔似水，想要的當然也越多。

“我還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醉，飲酒過量，神志不清。

“是，柳老板酒量好。”文沉溪的話落入柳儀耳中像是刻意恭維。

所以他不高興瞭。

文沉溪感受到對方的情緒變化，有些得意。

他像個幼稚的孩子，想要改變一件事，最後獲得成功，他滿意於自己的影響。

“酒也喝完瞭，你該走瞭。”柳儀下瞭逐客令，起身欲走。

被文沉溪拉住，看向他時眼神晦暗，帶著笑問：“不送我回傢嗎？”

“我看著像你的代駕嗎？”柳儀微微歪頭，揚起沒有感情的笑。

“像。”文沉溪不肯放手。

“抱歉，我也喝酒瞭。”

幾次三番的拒絕，卻讓文沉溪越發感興趣，渴望糾纏。他也站起身，和柳儀靠的很近。

這樣的情形在酒吧裡並不少見，昏暗不清是曖昧的代言詞。

“文沉溪。”

“嗯。”

“你是想睡我嗎？”

文沉溪沒說話，垂眸看他。

眼睫低垂，鼻梁高挺，杏眼，薄唇，右臉頰上有一顆褐色的小痣。

這張臉，不笑的時候是清冷，很適合帶銀框眼鏡。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文沉溪故作傷心，但幾乎和柳儀貼在一起的身體卻沒有遠離一些的意思。

他清楚柳儀問出這個問題的目的，如果他回答“是”，那可能一夜情後，柳儀會當作徹底兩清，就此揭過。

但是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是想探清他如此重的心裡防線，是想知道他和自己重逢時的抵觸緣由，是想剝開他的層層僞裝。

是好奇，還是其他。

“倒是我的錯瞭？”柳儀輕笑。

“我的錯。”文沉溪耐著性子，像是在哄自己熱戀中的戀人，“是我讓你誤會瞭。”

現在也讓人誤會。

柳儀轉身走出酒吧，也不管文沉溪有沒有跟來，在路邊點瞭一根煙。

他最近抽煙的次數有些頻繁瞭。

很大原因是因為文沉溪。

他毫無征兆的闖入他的生活，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不知道他到底圖謀什麼，每一次湊巧的偶遇，都讓柳儀覺得是他在故意為之。

巧合，是最容易自欺欺人的詞彙。

他不信巧合。

所以他不斷觀察，想要知道文沉溪的動機，想要知道他們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