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岁(7)

作者:文自扰


等到賦霖淵走後,呂仙蹤用他老傢的方言暗自嘀咕著打開桌子下的抽屜:“這個怪和尚做什麼啊,神經兮兮的,我想再變態的人也沒有他變態,不過面煮得好,實在是香。”

直到看見抽屜當真空空蕩蕩的,他才醒過神來,並且已經淌瞭一臉眼淚,流瞭一身的冷汗,不自覺地跨出門去,重新抄起壞瞭的傘,撐開瞭慢慢走。

“憶之,我……我並不愛你。”此時墨謙沖到瞭酒館子裡面,不懂自己為何控制不瞭自己似的,支支吾吾地向呂憶之嘟囔:“我隻是——呃,我該怎麼說……”——“謙沖,不用說,你……她不會懂的。”他正說著,一旁的陳蟾宮湊過來小聲提醒他。這個陳老板,心思細膩著呢,他之前看墨謙沖氣色不好,本來就有點憂慮,再加上聽見他今晚電話裡的頹喪語氣,更加驚詫起來,於是在他趕來的路上又多打去瞭一通電話,知道瞭他和憶之打賭的事情,他陳蟾宮不想見到墨謙沖以這種狀態引起連鎖的誤會。

提醒謙沖之後,陳老板在店裡放起瞭音樂,想著讓大傢都舒緩舒緩情緒,轉頭突然朦朦朧朧看到一個人影杵在門外的細雨裡,嚇瞭一跳,看清楚是個文縐縐的壯年的男子以後,連忙將店門打開,把那人給請進來。

“墨先生。”那人對墨謙沖招手寒暄,隔著兩米遠:“我有一事相求。”

墨謙沖看著眼前這男的,由他說著,一聲不吭,靜靜的和呂憶之繼續喝茶。那人比謙沖略高,身材勻稱,披著件藏青色的風衣;細看他臉上,眉心處好似刷瞭濃墨,眉尾卻淡,一雙眼圓而有神,戴瞭一副銅色鏡框的眼鏡,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下巴上留瞭胡茬,聽他開口講話,有些沿海地區的口音——謙沖見過眼前這人,卻從未如此認真註意他是什麼模樣,也從未如此認真註意他講話的聲音,對面那位姓呂的前些日子在他眼裡隻是一項棘手的任務。

他墨謙沖感到看著他這幾秒在主觀上比幾天還長。

“呂館長,實在是抱歉,我沒有什麼可幫你的。”謙沖朝對面苦笑,拒絕瞭他,就像他之前對謙沖一樣。

“那要麼我幫你找畫看看,那幅掛畫,對,掛畫。 ”呂仙蹤急促地說道。

墨謙沖聞言回答;“那個是你的館藏,丟瞭是你失職,我隻負責采訪你,那檔事早弄完瞭。”

“我……唉,我求你,我求你!”呂仙蹤幹脆退上一大步:“我求你瞭墨謙沖,我知道更大的案子,你幫幫我,如若不然我會死的!”

“查案本來就和我沒關系,我不是警察。”墨謙沖沒辦法,就甩上瞭這一句,停頓一會補充道:“你本來是可以不用委屈成這個樣子的,對不對,有什麼事?”

“附近出瞭命案,隻要謙沖能查完,我聘你當我呂仙蹤準準的侄孫女婿,看看行不行?”呂仙蹤連忙說。

第六篇

“那就多謝呂四叔爺。”墨謙沖也知道呂仙蹤漂泊,雖然接手瞭一傢私立博物館,但是真正能存下的錢財並不多,真要聘他墨謙沖做侄孫女婿,光光回傢設宴就快能讓他破産瞭;而且他墨謙沖也並不喜歡憶之,但是謙沖還是不太願意再在言語上為難呂仙蹤,隻好把手中的那杯茶抿瞭一口答道,說完瞭這話,謙沖眼看著與自己對坐著一言不發的呂憶之愣瞭神。

那姑娘從她叔公進店門起就低著眉瞧著她面前杯中漸漸沉底的茉莉花瓣,而幾乎要對除此之外的一切視若無睹,包括悄咪咪地放下記賬的活坐到她身邊試圖安慰她的陳老板。酒館子裡面的燈光亮澄澄的,暖融融地照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可是憶之沉默著,就算把燈光調得再暖,陳老板也開心不起來,他感覺呂憶之的眼神冰冰冷冷的像是凍瞭霜。

“憶之啊,你叔公急起來亂說的,現在是啥年代呀,我相信等案子結瞭,你中意誰和他說,他一定同意的,兔兔哥不敢說別的,誰都好,我隻知道要你中意就好。”陳蟾宮勸導道,想不到憶之笑瞭一笑開口說:“不是為瞭這件事,兔兔哥你也不用猜,以後跟你說。”她說這話時,陳蟾宮隱約發覺一縷暖意在這姑娘的眼睛裡升起,消解她神情中的冰冷,隨後又在說完話裡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準時消散瞭去。

那呂仙蹤本來就覺得墨謙沖答得是敷衍瞭事,一聽陳老板將他心思說瞭一大半,就順勢笑道:“是呀,那樣也好,四叔公一下忙不過來,等案子結瞭再說嫁娶的事情,憶之,不用這麼苦哈哈的,是喜事;哦,謙沖啊,那呂某就靜候佳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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