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岁(14)

作者:文自扰


蘭容渃聽罷站起身來,差點把被告席上的凳子往那婦人身上扔去:“你滾,你滾,你個死婆娘,離婚瞭還來管這破事!我不服,我的青天大老爺,我不服!”

接著是審判長的聲音:“被告人和被告人的前妻盧某,請你們冷靜。根據目前能夠相互映證的證人證言,以及相關法律,梳理核對一遍案情,請被告人確認:根據證人羅桑證言:被告蘭容渃涉嫌綁架罪、搶劫罪、敲詐勒索等罪名;根據證人呂某證言,涉嫌盜竊罪;根據證人盧某證言,涉嫌詐騙罪、搶劫罪、故意殺人罪,依據相關法律,數罪並罰,判處死刑。”

“而今才道當時錯,心緒淒迷。紅淚偷垂,滿眼春風百事非。情知此後來無計,強說歡期。”然而死到臨頭那蘭容渃還對著前妻哼唧瞭一段納蘭詞來賣弄口舌,渾然不知他現如今再悔恨也沒用,那段納蘭詞,是間接坐實瞭罪證,讓他的事更加不是冤情瞭。

第十五篇

“仙蹤,現在好啦,那蘭容渃活該千刀萬剮的。”聽完法庭對蘭容渃的審判之後,賦霖淵放聲笑著對呂仙蹤嘟囔:“我就要回邊關瞭,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回傢。”呂仙蹤面無表情地回答,但是他的語氣卻顯得極為肯定。

賦霖淵吃驚:“怎麼瞭?”

“我想回傢。”呂仙蹤把剛才的話重複瞭一遍,與此同時他的神情中閃過一絲憂愁:“我真的好久沒回去瞭,雖然回去也不一定會很高興,但是總得回去一趟。”

“老僧不明白,這邊離你原來的住處也才半個小時左右的車程,讓我直接開車送你過去不行嗎?”賦霖淵察覺到他的表情變化,但是還是不解,於是撓瞭撓頭說道,他想轉移轉移話題。

“哎呀,傻和尚,我不要你送。”呂仙蹤認為這和尚又在拿他開玩笑,索性皺起眉頭說:“你還不明白嗎,我要回去也得是我自己回去,最多再帶上我侄孫女。我在外面這麼些年,頭一次回去就帶你個大和尚一起,那不奇怪?關鍵是你還是個吃肉的破戒和尚,我帶你去我傢,那恐怕要被傢裡一人一滴口水地淹死我去。”

“那倒也是。”賦霖淵聞言捋瞭捋自己下巴上的一小撮烏黑的胡子,點頭說道:“我先走瞭,再見。”

那怪和尚說著就急匆匆地跑向遠處去瞭,留呂仙蹤一個人直直地愣在那裡,他整個人那時很像一截漂在海上的空心枯樹樁子,身上是僵住的,心裡是虛無的,他突然發覺沒有意義,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傻和尚,他仍然可以沉浸在他的博物館那一方所謂的小天地,可是如果沒有那個傻和尚,他會在面對比那和尚更奇怪更瘋狂的連環案的時候失去除瞭警方有限的幫助之外的每一個刁鉆的案件突破口,他覺得在機緣的左右下,自己的一些爭辯行為沒有意義:他之前和墨謙沖的辯駁拉扯沒有意義,他那晚在酒館和陳蟾宮的解釋開脫,以及對憶之的忽視沒有意義,他如今和羅桑的爭執解釋沒有意義,他呂仙蹤一個人向車站走去。

“憶之,我想跟你走。”另一邊,陳蟾宮嘀咕道。呂憶之肩膀上的傷好瞭許多,正準備出院去,辦完手續之後,她就和陳蟾宮提起瞭回傢的事。

隻聽得呂憶之思考瞭一會兒答道:“也不是不行,隻是……我怕你到瞭我傢又變回兔子。”

“那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你不是和墨謙沖訂婚瞭嗎?”陳蟾宮的關註點和她不太一樣。

“兔兔哥,你是不是上次被我嚇傻瞭呀。”呂憶之提醒他:“那天是你說服我四叔公,讓他同意我嫁給我中意的人啦。”

“那……”陳蟾宮納悶,他想是想起來這事瞭,隻不過不太確定。

“我中意的人變成什麼樣都是我中意的人。”呂憶之握起他的手說。

“那如果我真的到瞭你傢又變回兔子瞭呢?”陳老板有些緊張地抿瞭抿嘴問。

呂憶之給他逗樂瞭:“那你就先將就一下,蹦進我傢衣櫃裡面藏起來,我給你留一條門縫,傢裡長輩都出去瞭,隻有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放你出來,再想辦法幫你變回人的樣子,你說好嗎?”

陳蟾宮聽瞭自然是喜出望外,連連點頭。隨後他們兩個就也前往車站,接上瞭呂仙蹤一塊回去瞭。

第十六篇

“兔兔哥,你怎麼帶瞭這個過來呀?”一行人到瞭站,隻聽得呂憶之一下車就望著陳蟾宮問,那陳老板全程雙手裡捧著兩套正紅色的雲紋戲袍,外加一大頂道具烏紗官帽,始終不肯放,在站臺旁邊樂呵道:“給你爹看看他準女婿多有才唄。”憶之還有不解,繼續問道:“那怎麼是兩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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