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休息夠瞭，但是精神卻很累，寧默生一貫不喜歡吃藥後睡覺有這個原因。

藥中含有的催眠的效果讓他的身體強制性關機，卻不能阻止他的思緒，一閉上眼，腦海裡全是過去的畫面，寧默生莫名有些煩躁，頭疼似地揉瞭揉額角。

腳步聲響起，寧默生有些懨懨地擡眼望去，是陳雨珩。

陳雨珩見寧默生醒瞭，將房間裡的燈打開，突然見光，寧默生眼裡不適地流出瞭生理性淚水。

陳雨珩在床上坐下，很自然地在寧默生唇上親瞭親，“默生，睡醒瞭。”

寧默生點瞭點頭，不太想說話。

他知道這樣不對，可他現在提不起力氣。

陳雨珩起身倒瞭杯水，遞給寧默生，寧默生接過後抿瞭一小口就放下瞭。

“餓瞭嗎？”陳雨珩邊說邊摸瞭摸寧默生的肚子，寧默生頓瞭頓，回他：“還好。”接著牽上瞭陳雨珩的手。

陳雨珩：“恩？”

寧默生搖瞭搖頭，卻沒有放手，陳雨珩見他這樣笑著揉瞭揉寧默生的頭發，湊近寧默生，兩人之間隻隔瞭一根手指的距離，似吻非吻。

“等會出去吃飯還是想在傢裡吃？”

寧默生想瞭有十幾秒才回答：“出去吧。”

其實更想在傢裡窩著，但是寧默生不想讓陳雨珩覺得無聊。

陳雨珩註意著寧默生的神色，揉瞭揉兩人握著的手，“真的嗎？”

寧默生擡眼看著陳雨珩，突然歇力一般倒在他身上，陳雨珩穩穩地抱住瞭寧默生。

寧默生埋在陳雨珩脖頸間，聲音有些悶悶的，低低的，“珩哥，我不想出門。”

“但是有你陪著的話，可以。”

陳雨珩抱著寧默生笑瞭出來，垂眼看著寧默生頭頂的發璇，“默生，是在撒嬌嗎？”

寧默生沒理他，不作回應，陳雨珩邊搖瞭搖他，“恩？”

寧默生這才看他，但也隻是看他，不說話。

陳雨珩有些發狠地重重吻瞭他一下，“真拿你沒辦法。”聽到這，寧默生倒是笑瞭，陳雨珩嘴角彎瞭彎，無奈的樣子。

兩人從床上起來，寧默生到衛生間洗漱，陳雨珩則在衣櫃裡挑衣服。

等寧默生出來時，陳雨珩正好換完，很普通的灰色襯衫配西裝褲，但是穿在陳雨珩身上卻顯得格外有魅力，成熟又性感，還有一絲禁欲。

寧默生倚在門邊隨意地看著，陳雨珩將襯衣整理瞭一下，看著門邊的人，上前親瞭一口就退瞭出來，“我在樓下等你。”接著擦著寧默生的手被離開。

寧默生笑瞭笑，走進去換衣服。

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刻意，寧默生和陳雨珩一樣，穿瞭襯衣配西褲，隻不過是白襯衫。

從樓梯上下來時，陳雨珩正把電腦合上，轉過頭，陳雨珩笑瞭笑，發出一聲：“Wow!”

寧默生眉毛很輕地挑瞭挑，不明顯，，卻能看出他的好心情，寧默生也笑瞭出來。

“走吧。”

陳雨珩應瞭聲，上前牽過寧默生的手，今天是寧默生開的車，陳雨珩在寧默生拿車鑰匙的時候，就很自覺地往副駕駛位坐下瞭。

兩人今天去的是一傢華國料理，因為事先沒有訂座，兩人在外面等瞭一會。

“默生，想喝水嗎？”陳雨珩問道。

寧默生偏過頭看他，“都行。”

陳雨珩看瞭看周圍等待的人，“那我去買水，你在這等我。”兩人裡的很近，寧默生可以感受到陳雨珩胸腔震動的聲音。

陳雨珩牽瞭牽寧默生的手，這才離開。

望著陳雨珩的背影，寧默生倚在欄桿邊上看著底下的風景。

餐廳修在頂層，周圍做瞭個室內花園的設計。

寧默生盯著下面的一族玫瑰花發著呆，他好像又聞到瞭玫瑰混著海水味的芳香。

“默生...”

寧默生跳動的心髒有一瞬間的冷卻，即使過去瞭這麼多年，再次聽到這個聲音，當初那種五髒肺腑都被撕碎的疼痛仿佛又回瞭過來。

緩慢地轉過身，寧默生看著面前的人，隻覺得老天真會開玩笑，明明九年都不曾遇到的人，隻是一個轉身，就又見面瞭。

一樣的人，一樣的姿勢，一人仰視，一人俯視，好像又回到瞭他們的最後一面。

但是他們都心知肚明，回不去瞭，也不一樣瞭，即使還是寧默生和林瑞澤，也不再是九年前的寧默生和林瑞澤瞭，時間變瞭，他們也變瞭。

“瑞澤...”時隔多年，再次念出這個名字，寧默生才驚覺，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瞭，久到他念出這個名字時，隻剩下瞭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