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默生醒來過來，看著外面仍然漆黑的天，又閉上瞭眼。

睡不著。

捶瞭一把被子，寧默生直起身子，下瞭床，去衣櫃裡拿瞭件外套披上，寧默生出瞭陽臺門，坐在陽臺上的靠椅，位置正好不被雨淋到。

鼻尖都是雨的氣味，潮濕的，混著泥土味的青草香，樹葉被雨水打的一顫一顫，路邊的燈還在堅強的亮著。

寧默生坐在陽臺閉著眼，安靜的聽著雨聲，世界喧囂，他的心卻靜瞭下來。

濃的如墨的天色有些變化，仿佛被落雨稀釋，寧默生感到有些冷，起身回到瞭房間。

再次躺回床上，寧默生虛虛閉著眼，假裝自己已經睡著。

意識從清醒再次變得模糊，寧默生再次睡著瞭。

雨勢漸小，天空泛起魚肚白，鳥鳴聲斷斷續續地傳來，沒睡太久，寧默生再次醒來。

起床，洗漱，健身，處理工作，吃早餐，如此反複，一天又是一天。

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寧默生揉瞭揉眼，上樓換瞭身運動服，套瞭件沖鋒衣，拿上攝像機，出門爬山。

黑色的越野車從市中心穿過，開往郊區，昨晚下的雨已經被陽光蒸發，絲毫不見蹤跡。

在山腳下停好車，寧默生背上登山包，手裡拿著相機，開始上山。

陽光從樹葉縫隙裡穿過，經過丁達爾效應形成一個個光柱，寧默生走走停停，拍下一路所見的美景。

到達半山腰，寧默生在路上的石頭上靠著，從背包裡拿出礦泉水，寧默生灌瞭一口。

喉結滾動，有汗滴順著額角流到臉上，在到脖頸間。

山裡一片寂靜，隻有風聲和鳥鳴聲傳來，樹葉摩挲，簌簌作響。

有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越來越近，寧默生轉過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寧律師，好巧。”

稱呼

是陳雨珩。

陳雨珩今天穿瞭一件黑色的無袖背心，露出極具力量感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而富有美感。

比起西裝，現在的裝扮更適合他，瀟灑肆意。

寧默生向陳雨珩招瞭招手，“確實很巧，陳總。”

臉上再次戴上瞭虛僞又客套的笑容。

不好看，陳雨珩想，這樣的笑不好看。

“也別叫我陳總瞭，太客套瞭。”

陳雨珩自然地走到寧默生旁邊，學著他的樣子靠在石頭上。

寧默生淺淺笑瞭笑，回他：“那叫什麼好？”

“珩哥吧，叫我珩哥？”

“介意嗎？”陳雨珩說完側頭看他。

“有什麼介意的。”寧默生眉眼彎瞭彎，叫瞭他一聲：“珩哥。”

從陳雨珩的視角，可以看到寧默生冷白的臉，薄唇顏色豔麗，睫毛很長，鼻尖的一顆小痣隨著頭擺動，相貌鋒利卻也極具風情，完全是他的審美狙擊。

聽到寧默生的聲音，陳雨珩發出幾聲不太明顯的笑，“那我叫你默生可以嗎？”

“可以。”寧默生點瞭點頭。

陳雨珩就又叫瞭他一聲，“默生。”

寧默生應他。

後半程，兩人自然而然的一起隨行。

比起寧默生有些中規中矩的登山，陳雨珩就沒這麼守規矩瞭，帶著寧默生專挑那些小道怪道登山。

剛開始有些猶豫，但是漸漸地，寧默生也體會到瞭別樣的樂趣。

小河邊，陳雨珩和寧默生蹲在地上洗瞭把臉和手，寧默生用水沖著褲子膝蓋處的泥土，無意間的對視，看著對方身上有些狼狽的樣子，兩人笑出瞭聲。

寧默向陳雨珩潑瞭把水，有意控制著距離，沒有淋到陳雨珩，“還笑。”

陳雨珩靠近瞭點寧默生，嗓音含笑，向他道歉，“怪我，不該走那。”

剛剛兩人在一個小坡上，腳下是有些松散的泥土，寧默生並不贊同走這，但賴不住陳雨珩的軟磨硬泡，兩人還是決定上去，結果就是上坡時陳雨珩一個沒站穩，寧默生見狀拉瞭他一把，結果腳下一滑，撲通一聲單膝跪在瞭地上，褲子上沾滿瞭泥。

寧默生也沒真地生氣，隻是潔癖發作，有些煩躁，見洗不幹凈，寧默生幹脆放松，撇過眼不去看它。

見寧默生不洗瞭，陳雨珩低頭看瞭一眼，“不洗瞭嗎？”

寧默生淡淡回瞭他一句：“嗯，洗不幹凈。”

陳雨珩感覺寧默生臉色不太好，斟酌著說瞭句：“不然，我們換下褲子？”

寧默生笑瞭笑，“沒事。”他是真的不想管瞭，髒瞭現在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