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珩一時沒有答話，他隻是反問：“默生，真的要我走嗎？”還是說你隻是不知道怎麼面對我。

寧默生沉默地點頭，莫名地，陳雨珩笑瞭，陳雨珩看著寧默生，眼眶有些發紅，沒有休息好的大腦發疼發漲：“默生，為什麼呢？”

“多一個人陪著你不好嗎？”

“為什麼總是要自己強撐著？”

為什麼總是要自己強撐，寧默生反問自己。

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啊......

“你是覺得我會因為你的病就放棄你嗎？”

寧默生有些愣神，放棄嗎？他當然相信陳雨珩不會放棄，可是，憑著對他的那點喜歡，能堅持多久呢？

寧默生不知道，他不可能再賭瞭，他已經不是剛剛成年的孩子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經歷一次拋棄。

“默生，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會走瞭，你別想我走。”

寧默生身形顫抖，陳雨珩向前擡起寧默生的臉，眼眶裡是盛不下的淚水，彙聚到眼尾，終於不堪重負地流下。

陳雨珩沒讓淚水滑過臉，指腹在眼角輕柔的擦著，陳雨珩靠近寧默生，沉著的臉上笑意浮現，可是眼底深處全是哀傷，“看吧，我走瞭，誰來幫你擦眼淚。”

陳雨珩抱住寧默生，“默生，別讓我走瞭，讓我陪著你好嗎？”

心裡的那堵墻有些許松動，寧默生扭過頭說瞭句：“隨你。”沒再說話，躺回床上從被子蒙住頭。

寧默生現在腦子裡面亂糟糟的，這比他處理過的最棘手的經濟案還要複雜。

不應該是這樣的，陳雨珩離開才是他設想中的結局。

心頭鐘

陳雨珩知道寧默生現在有些逃避心理，他沒有再去逼寧默生，能讓他留下來已經算是一個突破瞭。

陳雨珩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病房一時之間陷入瞭安靜。

“咔。”的一聲，房門被打開，陳雨珩偏過頭看瞭眼，是來處理浴室的，陳雨珩起身，跟著進瞭浴室。

寧默生從被子裡探出頭，頭發有些亂糟糟的，立著兩根呆毛，見他們都走進浴室，寧默生有些懵。

想到自己手上和背上的傷口，寧默生反應過來，下瞭床走進浴室。

陳雨珩在幫忙一起處理地上的玻璃，聽見腳步聲，陳雨珩沒擡頭，以為是來裝鏡子的，微微側瞭側身，來人沒動，陳雨珩開口：“鏡子在......”剩下的話被吞瞭回去，陳雨珩把掃把放到一邊，將寧默生推回病房裡面，“怎麼進來瞭？恩？”視線在寧默生腳上掃瞭掃，穿瞭鞋。

寧默生擡手指瞭指，有些不自在地開口：“那個玻璃......”

陳雨珩順著寧默生的手指指向轉過頭，“沒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瞭。”

寧默生放下手，“那個，抱歉。”

“都怪我才這樣......”

“Stop，好瞭，默生，停下來。”陳雨珩打斷瞭寧默生的話，雙手搭在寧默生肩上，看著他的眼睛，“沒事的，好嘛！”

“默生，沒關系的，這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看，我們已經處理好瞭。”

陳雨珩松開握著寧默生肩的手，移瞭移身體給他看被打掃的幾乎幹凈的地面。

“沒關系的，默生，不需要為這道歉。”

陳雨珩牽過寧默生的手，把他帶到床上坐下，自己在旁邊坐著，“默生，放輕松，有我在呢。”

“恩？”陳雨珩偏過頭去看寧默生的臉，捏瞭捏他。

寧默生嘴角扯瞭扯，盡力笑瞭出來，“嗯。”陳雨珩笑瞭笑，摸瞭摸寧默生的頭，門被敲響，助理進來瞭，手上帶著保溫壺和保溫盒。

陳雨珩接過，在桌子上把保溫壺和保溫盒打開，一陣飯香飄出來。

陳雨珩把菜一個個擺出來，“默生，過來吃飯。”

寧默生其實沒什麼胃口，但是他不想辜負陳雨珩的好意和關心，走到桌邊，陳雨珩把寧默生拉開椅子，寧默生坐下。

師傅將鏡子裝好，從浴室出來，陳雨珩遞瞭瓶水過去後送人出瞭病房。

寧默生在位置上小口吃著飯，陳雨珩把湯推給他，“嘗嘗？”

寧默生倒瞭一小碗，淺淺喝瞭一口。

雞湯其實味道很鮮美，但是寧默生隻覺得油膩，努力忽略掉胃裡傳來的反胃感，寧默生對著陳雨珩道：“很好喝。”

陳雨珩有些沉默，見寧默生明明吃不下卻逼著自己吃，陳雨珩放下瞭手裡的筷子，雙手擺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