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律師

餐桌上，咖啡杯裡冒著熱氣，霧氣上升直至蒸發，一雙修長冷白的手握住杯柄，端起咖啡輕抿瞭一口。

寧默生坐在餐桌上享用早餐，偌大的別墅裡隻有電視機裡播放新聞的聲音作為背景音。

用過早餐，寧默生上樓換衣服。

嚴肅到甚至有些死板的西裝穿在寧默生身上顯得禁欲而冷淡，打上領帶，梳好發型，寧默生提著公文包出發去律所。

林蔭道上，二十四街區十分安靜，車子緩緩前行，陽光通過車窗照在寧默生臉上，冷峻的氣息緩和瞭些。

“早，寧律。”

“早。”寧默生和往常一樣，同各位同事打過招呼，隨後來到辦公室。

麗茲將準備好的文件進來拿給寧默生，寧默生拿起看過，讓她通知項目組等會開會。

會議上，寧默生等人將今天和QY集團合作的資料再次過瞭一遍後，動車前往QY集團。

市中心繁華，街上滿是為生活奔波的人，到達集團樓下，寧默生等人下車，往集團裡走去。

電梯緩緩上升，玻璃裡反映出寧默生沒什麼情緒的臉。丹鳳眼淩厲，鼻梁高挺，嘴唇極薄，用打趣的話來說，整個人看起來薄情寡義的，但是鼻尖的一顆痣，讓寧默生身上冷漠的氣息又多瞭一絲惑人意味，拒人於千裡之外，又讓人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到達對應樓層，助理在電梯口迎接他們，引領他們走到會議室。

衆人在會議室裡坐下，等待會議的開始。

接到助理的通知，陳雨珩從辦公室裡走出來。

“噔噔。”門被敲響，寧默生擡頭。

進來的人很高，一身純黑色西裝，沒有打領帶，可以看到脖頸間細長的項鏈，不明顯，卻吸引著人的目光，一張看起來桀驁不馴的臉，可以出現在雜志封面，也可以出現在飛速行駛的摩托上，就是不該出現在這間板正，極具商務氣息的會議室裡。

認得出來人是本次合作的對象——QY集團總裁陳雨珩，寧默生起身，同他握瞭握手，嘴上帶著官方的笑意。

“陳總。”

陳雨珩看著原本冷淡的人笑瞭起來，垂下的手指間摩挲，臉上也帶上笑，“寧律，久聞大名。”

互相寒暄過後，會議正式開始。

就負責事務，需求等等再次進行商討，終於，陳雨珩與寧默生在文件上簽名。

中州律師事務所與QY集團正式合作。

雙方各自握瞭手，“各位都幸苦瞭，我準備好瞭餐廳，各位都來。”陳雨珩說道。

松瞭手，寧默生笑瞭笑，“那就先謝過陳總的好意。”

一夥人離開辦公室，準備乘電梯下樓。

到寧默生和陳雨珩時，電梯正好滿人，兩人在電梯門口靜靜等待。

陳雨珩先開的口：“寧律，是華國人嗎？”

寧默生點瞭點頭，回他：“華國江南人。”

陳雨珩低沉的嗓音帶笑，“那可真巧，我也是華國人。”

“這算他鄉遇故人嗎？”陳雨珩說完直直看著寧默生。

寧默生隻是笑瞭笑，“陳總說算，那便算。”

陳雨珩嘴角扯出一絲笑，有意思。

等到下瞭樓，兩人打瞭聲招呼分別坐上車，出發前往餐廳。

陳雨珩定的是傢A國特色菜，滿上酒，大傢舉杯，慶祝合作的建立。

聚餐的氛圍很放松，陳雨珩不怎麼聊工作上的事，和誰都搭的上話，聊的話題更是天南地北的跑。

寧默生偶爾出聲，大多數時候都是聽。

聚餐到後半場，一夥人聊著天，陳雨珩全程都留意著寧默生，見他身邊人散去，陳雨珩靠近瞭點，“寧律師，感覺你不太像律師。”

寧默生聞到瞭陳雨珩身上的香水味，木質調的。

笑瞭笑，寧默生轉頭看他，“哦？那不知道陳總覺得我像什麼？”

陳雨珩喝瞭口酒，沒作聲。

其實他也不知道像什麼，沒有伶牙俐齒，巧舌如簧，令人有些排斥的市儈氣息，也不像他印象裡做事一板一眼，說一不二，強勢無趣的律師形象，像水，更像冰。

等到聚餐散場，助理把人都安頓好，寧默生在餐廳門口站著，等司機來。

A國夜晚有些涼，晚風吹過，身上的醉意似乎都被帶走，寧默生盯著不遠處亮起的路燈，晃瞭晃眼。

“鳴。”車子在寧默生前面停下，陳雨珩摁下車窗，“寧律師，我送你吧。”

寧默生搖瞭搖頭，笑著回他：“不用瞭，車快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