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不怕死。那他們怕不怕？你，你，還是你？”黑色冰冷的槍頭不安穩的指到不同人身上，晏予沉默幾秒，松手放瞭歹徒。

刀疤男憤憤起身，見頭兒沒有發話，自作主張拿繩子綁瞭晏予。

元思言被晏予一個眼神勸退，懷裡小女孩又開始哭，吵得人頭疼。

一刻鐘後，停泊在無人路邊的車輛上，乘客都紛紛掏出身上的積蓄，舉著雙手求饒。

車上零星幾個人，除瞭晏予都是沒力氣的弱小勢力，噤聲想要交出所有的財物隻為保命。

刀疤臉雙眼放光，“老大，我們發財瞭。”

“瞧你這點出息。”被翻白眼，刀疤臉不再支吾，後退幾步不再說話。

歹徒頭子向前走瞭幾步，“我們不求財，過來是為瞭找個人。”

乘客們“啊”，將信將疑。

這年頭，打劫都不劫財？好像也沒劫色？那圖什麼啊？

刀疤臉不敢開口，隻能看著老大一個個看過去。

最後歹徒頭子停在元思言面前，盯著他懷裡的小孩。

乘客們：……

元思言擡頭與他對視。

歹徒頭子含笑看著元思言，指著他，“你，和我走。”

“我不認識你。”這五個字一出，歹徒頭子的臉一僵。

廢話，人人要是都認識他，那他這行就不用幹，直接去警局裡邊自首得瞭。

懶得解釋，歹徒頭子背著手，走回過道，每個乘客都能聽到他的聲音和說話的內容。

“你和我下車，我就放瞭車上所有人。你們都不報警，我就不會再找你們麻煩。我們沒搶劫沒殺人，警察最多放我進去關幾天，等我出來可就保不齊想幹點什麼。孰輕孰重，能分清吧？”

歹徒往座位上一坐，嚇得司機師傅一哆嗦。

他攤開手，“選擇權在你們，各位自便。我有的是時間陪。”

車上一時間有些沉悶。

直到有人先小聲嘀咕，“你就和他下去唄。”

見周圍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那人有恃無恐，聲音更大瞭些，“我們這麼多人的命，難道不比他一個人值錢？而且這位大哥不劫財，看著也未必是什麼壞人，好端端怎麼不讓別人和他走，就選瞭一個人。保不齊這是什麼逃出來的人販子，我看懷裡孩子一直哭就在懷疑，這孩子，也是從哪個地方偷過來的吧？”

顛倒黑白的本事堪稱一流，真讓人嘆為觀止。

三言兩語中，拿著刀的窮兇惡極之人成瞭好人，抱著小孩手無寸鐵的學生成瞭壞人。

大難臨頭，推出一個好人可能會讓人感到自責和愧疚，但交出一個壞人，就不會造成任何心理負擔。

他本來就很壞，就算沒有我們，也會受到懲罰，為瞭這麼多人的性命，犧牲一下怎麼瞭。說話的人句句歪理，說瞭什麼大道理一般擲地有聲。

車上其他人沉默著，漸漸，有人加入瞭這人的附和。

並不直接說人下去。

“我也看他不像好人，車上說的那些聽起來就像是編的。”

“對啊。就算這些人不是好人，那這個男生怎麼會認識他們，肯定自己也幹凈不到哪裡去。”

……

“好，我和你下去。”元思言打斷車上的人說話，果斷往下走。

晏予冷冷看著這車人，徑直往下走。

“誒，你幹什麼？”刀疤臉急瞭，以為晏予要阻止他們。

晏予言簡意賅，“他在哪，我在哪。”

刀疤臉征詢老大意見，歹徒頭子摸著下巴思索，“呦，還挺有情有義，走吧。”

懸賞人沒準許他們少帶一個人，也沒說不許他們多打劫一個，這兩人看著感情深厚，幹脆都帶走。

司機啞然，看著歹徒領著自己兩個乘客離開，心中說不出的惱火，呵斥車上所有人安靜。

良久，他重新發動車子，距離目的地停車場隻有一小段距離，他差一點點就能把所有人都帶到地方，和往常一樣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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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言懷裡依然抱著小孩，場面有些滑稽。

兩個歹徒一人看著他們一個，靠近僻靜無人處走去，路邊靜悄悄的，連隻野貓也不見。

幾人行走在小道上，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們所在的路下靠近一條洶湧的河流，深不見底。

隱隱猜出歹徒的意圖，就在他們越靠越近之際——

晏予率先發難，盡管被縛住瞭雙手，他猛地撲倒刀疤臉，自打有瞭上次的前車之鑒，刀疤男早有防備，反推晏予一把，使得勁兒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