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我忍不住伸出手，顫抖地指著他們。

“怎麼瞭？”紫罹也察覺到瞭，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地瞪向村口。

“仙靈和……異靈！”我連聲音都開始抖，不得不壓著嗓子說話，“異靈……異靈啊！我找瞭十幾年都沒碰到一個……”

“……你出山才七年，哪裡找的十幾年？”紫罹不滿地哼瞭一聲，“還是說你對身為下靈的我有什麼不滿嗎？！”

看著那麼健壯的一條大漢一臉小媳婦樣的對我瞪眼，我頓感無力。“不過，除瞭兩隻靈以外，好像還有別的什麼……”

“他們發現我瞭。”紫罹打斷道。

我定睛望去，正對上那名火紅長發的男子悠悠投來的一瞥。

“沙漠蠍和食蟻獸。”紫罹回頭道，“擦擦口水。”

“咳咳。”我手忙腳亂，“紫罹，我們繼續招攬生意。”

紫罹頷首，重又對著臺下的百姓大聲道：“各位父老鄉親，機會難得啊！”

隻見為首的那名華服少年臉上一喜，拉著書生朝這裡走來。我朝紫罹使瞭個眼色，紫罹便心領神會地朝那名少年招呼著：“這位小哥，看來不是本地人啊！沒關系！在此處遇上半仙大人也是一種緣分！看小哥的神態，似乎心中有何困惑之事！不如請半仙大人為你指條明路？”

少年眼睛一亮，立刻手腳並用地爬到瞭臺上來，看他穿著錦繡衣裳卻動作粗魯的樣子，連我都忍不住笑出來。

在他身後隨行的三名同伴各自搖頭嘆息。

“這位小哥，你想問些什麼？”紫罹露出憨厚的笑容。今天的第一個生意啊，終於來瞭！

我卻高興不起來。

這少年一上臺，我的心就跳得格外厲害。說不上難受，就是有種“什麼東西靠近瞭”的感覺。

“大仙，”少年眨瞭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是跳大神的？”

“胡扯！什麼跳大神，我們半仙可是會請神上身的秘術！”紫罹瞪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其大小絲毫不亞於那個娃娃臉的少年。

少年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他對我笑瞭笑。“就是說，問你什麼都知道吧？”

“你想問什麼？”我和顏悅色地道。

少年眨瞭眨眼。一伸手，指著我的下巴，脆生生地道：“你多久沒刮胡子瞭？”

“……”我。

“……”紫罹。

“……”圍觀百姓。

“……”書生。

兩隻靈在打打鬧鬧。

我的胡子很長嗎？不覺得啊。

我困惑地摸瞭摸自己的胡茬，慢慢回憶著上一次刮胡子的日子。

哦，十天前……不對，半個月前？……話說上個月有刮胡子嗎？

我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你看你，忽悠人的。”少年十分肯定地點點頭，“你連自己什麼時候刮過胡子都不知道。”

“我想起來瞭。”我一拍大腿，“是兩個月前！”

“……”紫罹。

“……”群衆。

“……你們打夠沒有###”書生面若冰霜地把還在打鬧的兩隻靈拉開。

少年蹦下臺跑到書生身邊，一攤手。“小月月，給我錢。我要算命。”

“算瞭命就沒錢買酥糖瞭。”被稱作小月月的書生淡淡道。

“不許算命！”那隻銀白色頭發的仙靈瞪圓瞭眼睛推開少年。

“嗚……昭南，銀雪欺負我……”少年淚眼汪汪地看向一邊的蠍靈。

蠍靈抱胸冷笑。“早告訴過你仙靈就是群未經教化的畜生。”

“你才是畜生！！！”仙靈張牙舞爪地又撲瞭上去。

書生扶瞭扶額，無奈地摸出幾枚銅錢。“算瞭，你去吧，別鬧事……”

“嗯！”少年開心地接過錢，轉過身，又以極其不雅的姿勢笨手笨腳地爬上瞭臺……就像一隻爬上桌子偷燈油的老鼠。

我和紫罹對視一眼，暗自好笑。

“給~你~”少年得意洋洋地把銅錢排在手心裡，晃給紫罹看。

紫罹虎目一瞪。“就這麼幾個錢，打發叫花子哪？”

少年不滿地嘟起嘴。“愛要不要。你們也沒貼價目表啊，我這是贊助費。你愛要不要。”說著他就把錢揣進瞭自己口袋，大有“你們休想再讓爺掏錢”的架勢。

“……”書生。

“罷瞭，今日與你有緣，我就幫你算上一卦……”我和藹可親地笑著。

少年眨瞭眨眼。水汪汪的大眼睛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