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没有谈恋爱!(227)

作者:时有幸


這需要系統性地調解和制止,否則會演變成抑鬱障礙,江錦昆沒有將其視作小孩子鬧情緒,努力提供瞭治療條件。

“我爸搬去瞭治安很好的別墅區,後來我不小心聽到瞭,那套房是他問老板借的,為瞭這個,他多給人賣命瞭三年,房租抵瞭他所有的加班費和獎金。”

江知羽扯起嘴角:“換到大房子之後,我渾渾噩噩瞭半年多,他上班的時候,我經常很沒用地縮在衣櫃裡。”

這種行為也是失調的體現之一,他自知匪夷所思,特意做得很小心,沒有讓人發現。

戚述忍不住道:“別這麼形容自己,在所有人眼裡你都很優秀,不管那陣子怎麼樣,你都走出來瞭,而且走得非常遠。”

“嗯,我恢複瞭回到學校,就能考到年級前十呢。”江知羽應聲。

現在他可以三言兩語一概而過,對外落落大方不見半點怯弱,當初像是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心裡重重大山,嘗過多少次挫敗其實難以估量。

江知羽在來時路上傾盡瞭全力,才能以輕松的姿態來到衆人面前。

他習慣瞞住傷疤,不允許自己露出短板,然而此時此刻,卻選擇毫無遮掩。

“大傢看不出來我有哪裡不對勁,我爸也不知道我原來還有這種怪癖,你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說到這裡,他垂著眼睫:“戚述,我的軟肋在你手裡瞭。”

一股腦地坦白完,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江知羽怕戚述顧慮,還想補充些什麼。

比如自己的癥狀很可控,若非這次發瞭高燒,他最多是頭暈和惡心,人人都有各自忌諱的東西,他抗拒噪音應該不算很怯懦。

再比如他喜歡縮在櫃子裡,這種程度夠不上是精神疾病,隻是比別人更加討厭孤寂,比較沒有安全感。

琢磨瞭一會兒,江知羽的表情逐漸有些無奈。

這些措辭都在美化形象,在戚述打開櫃子那會兒,對方眼裡的自己肯定很狼狽……

剛想到這裡,江知羽被撫摸過頭發,繼而他有點茫然地望過去。

戚述說:“你願意說給我聽,我會自己好好記著。”

江知羽眨眨眼:“聽完忘瞭也蠻好,忘不瞭也別嫌我奇怪,可以麼?”

“你以為我找到你的時候,會有這種感覺?”戚述感到荒謬。

他辯駁:“我隻是很心疼你,一聲不吭地縮在角落,難受瞭還要自己這樣熬著。”

江知羽動瞭動嘴唇,眼神閃爍:“你沒有生氣?”

“我是有一點生氣,”戚述道,“那也不是對你,我責備自己給得不夠多,沒能讓你放心依賴,害你一個人躲瞭起來。”

不想給人增加壓力,他又說:“你可以保留回憶,這是你的權力,我要怪也怪自己來得太遲,沒能分享你的過去。”

江知羽不禁屏住呼吸,再聽到戚述低低地笑瞭下。

“你願意和我分享,我有這個資格會很榮幸,怎麼可能會退開?”戚述緩聲說。

江知羽沒有回答,清楚他全然不是花言巧語。

戚述越過千山萬水地找過來,發現自己病氣沉沉,第一反應就是穩當地護住。

做到這步,江知羽無法質疑。

他看著戚述的眼睛:“我再努努力,會戒掉它的,不然我們把衣櫃鎖上好瞭。”

“你如果覺得那裡更安心,我會幫你在裡面鋪上軟墊。”戚述從沒打算強行糾正他,不想讓他辛苦迎合外界的條條框框。

江知羽詫異地說:“可我真的想改呢?”

“我們就一點點來,下次你躲進去瞭,能不能和我說?”

戚述用著商量的語氣,想到之前怎麼也找不到江知羽,胸腔內狂跳的心髒有多麼焦灼,實際上幾近祈求。

“我不會打擾你,就待在你想看就能一眼找到的地方。”他道,“這樣可以麼?”

江知羽的嗓子還沒養好,情緒起伏時咳嗽瞭幾下。

隨即,他淡淡地笑起來:“你要當花瓶麼,賞心悅目地杵著,具有一定觀賞價值?”

戚述說:“不,要是能選的話,我準備先做半天惡龍,然後一直當騎士。”

吊瓶裡的藥水快要輸完瞭,眼看窗外大雪彌漫,他希望能把江知羽帶回傢,就像惡龍將珍寶存於巢穴。

“等你發現衣櫃也沒那麼好,想走出來試試,我就可以直接邀請你。”戚述移回目光。

他交給江知羽一句誓言:“絨絨,在我懷裡也能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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