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話，除瞭成功挑起眼前雞仔的興趣，也同樣挑起鮫人的興趣。

在「新鮮感」的驅使下，鮫人暫時舍棄追究褚煙的以下犯上，甚至極為荒唐地，將褚煙提出來的「議案」進一步擴展，由水塔底推至整場「糯米團」。

從對講機傳出來的話證實這一切。

為瞭防止雞仔自行提早混戰，監守官也會在「糯米團」開始前跟上天臺，如無意外，他們應該會開打後悄然離開。

但葛大頭卻下令說，把天臺門給鎖瞭。

在沒有支援下，他們被迫留在這裡、留在開撕的戰場。

褚煙眼前的三隻想不也不想就下瞭殺手，其他雞仔見到監守官滯留，會有甚麼反應不言而喻。

為瞭保命，監守官隻能拿起僅有的腰間警棍，去對抗自己剛剛交出去、現在反被雞仔用來對付自己的刀。

這批監守官，被葛大頭、不，被他們一直愛戴尊重的鮫人舍棄瞭。

為瞭所謂的「樂子」、為瞭所謂的「新鮮感」。

以為自己天天擦著鮫人屁股就能被看高一線，殊不知，鮫人來個隨心所欲，沒有丁點遲疑就把人踢去送死。

就說，沒有魚人能例外。

無論如此討好，由始至終，沒有任何物種能入得瞭鮫人的眼裡。

褚煙身邊的監守官死早瞭，不然他就可以感受一下被所擁戴的鮫人出賣有何滋味。

但，他沒死的話，鮫人也不會被啓發。

所以，還是不要笑人傢死得早瞭。

褚煙默默收回嘴角邊的嘲弄，他重新望向那三隻雞仔，能被煽動到的怎麼也有點腦子，而對講機那番話背後的含意，他們自然也品出來瞭。

剛才他們隻是手癢跟著人也宰瞭身邊的阿Sir，到底這行徑是不會被允許，可現在，鮫人不但默許瞭他們的舉動，還鼓勵起他們繼續下去。

宰殺其他雞仔瞬間便失色起來。

誰知下一次的「糥米團」還有沒有這個「阿Sir殺殺放題」驚喜？

滯留在天臺的監守官數目有限，他們要品嘗接連把阿Sir殺掉的快感，便要舍棄其他無聊對戰。

三隻雞仔快速打量瞭褚煙一眼，曾經，他們覺得把對方搞死也勉強算是樂子，可現在，對著那副死白的臉色和感覺起來很虛弱的斷臂——

還是不要浪費時間。

反正，這人殺來也沒意思。

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三名原來想殺掉褚煙的雞仔嫌棄起褚煙來，他們或是反瞭個白眼、或是比劃個中指，便直直轉身閃出水塔之外的空間找監守官瞭。

……他沒事瞭？

褚煙看著毫不留戀抽身離開的三個身影，略為愕然地眨瞭眨眼，可對講機給出的訊息如此直白，像鮫人的雞仔會怎樣選，其實也在他預算之內。

他討厭鮫人，然這次，鮫人卻拯救瞭他。

他開口說的那番話，不是想著自己，隻是單純想拖監守官下水。

他沒打算去說服鮫人，他隻是在猜，其他雞仔聽瞭他的話也會蠢蠢欲動試試殺害監守官的滋味。

「糯米團」不止再是受刑人的地獄，也是監守官的地獄。

平時高高在上自以為半個屁股坐上神壇的在位者，絕對會成為首要攻擊對象。

他們的地獄會被受刑人的更為殘酷，存活下來的機率也比受刑人更為低微。

褚煙承認，他是在報複。

他就是在拿菊花島的衆位阿Sir來當他前往地府的踏腳石。

菊花島上所有人都是被拿來消遣的，那既然他要死，這批人便要死他之前。

僅此而已。

可千想萬想，他卻沒有想到鮫人連雞仔的聲音也要監視。

仔細想想，這是再理所當然不過，被傷著的慘叫、斷氣前的呢喃，殺戮的聲音能勾出鮫人的興奮，他們會錯過才怪。

「啊啊啊啊啊——你、你們想幹甚麼——」

「叛亂！這是叛亂！你們隻是區區的監犯，讓你們出來已經是優待你們，居然敢——」

「我是阿Sir，你們敢——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充斥著無助的叫喊不在遠處傳來，褚煙加快解開頸環的動作，被監守官的宰殺已經開始，鮫人被「新鮮感」沖昏瞭頭腦暫時忽略瞭其他，但忽著忽著，他們總會發現，原來圍堵自己的三隻雞仔舍棄自己跑瞭。

鮫人不會喜歡這個事實，他們一定會——葛大頭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其他雞仔過來逼死自己。

一對一的話他也許還能嘗試應付，可群殺的話——那時監守官應該死得七七八八，他沒有其他「新鮮感」對方來轉移敵方註意力……他毫無沒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