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抿瞭抿唇，“林醫生不回去嗎？”

“早上陪你去醫院。”

李璟故作茫然，表情打出一個問號，“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我會去的。”

“什麼時候？”

李璟頓瞭頓，“交流畫展結束，下午五點之前。”

林亦辰撇瞭撇嘴，“打一針花不瞭多長時間，早上出門就順路的事，少墨跡。”

李璟扯唇輕笑，撓瞭撓頭，“好。”

“林醫生要洗漱嗎？我去給你拿一下洗漱用品。”

林亦辰搖瞭搖頭，“不用瞭，沒幾個小時就天亮瞭。”

話畢直接將一身酒味仍未散去的外套脫瞭下來，像進瞭自己傢似的躺到瞭陳舊的沙發上，手背擋著眼睛，閉上瞭眼。

他確實有些累瞭。

李璟似乎邁不動半點步子，看林亦辰看得入神，手臂上的傷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從他這的陽臺外向下看，能看到進出這棟樓的人，他看見林亦辰屬實是偶然，可手上的傷卻不是。

天亮似乎隻是一瞬間的事，李璟一夜未眠，他又怎麼舍得將這短暫的時光浪費在睡覺這件事上。

他將林亦辰的手機調瞭靜音，想讓他多睡會兒，沒成想七點五十整，林亦辰就自然醒瞭。

林亦辰其實睡得挺沉，但最近的壓力總會將他從夢中驚醒，習慣使然。

九樓的兩扇門幾乎是同時打開的，在看到林亦辰和李璟一前一後地出來時，周理有些頭腦發懵，各種猜測堵在心口，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隻見李璟一臉從容，沖他笑瞭笑，禮貌地開口道，“早啊。”

林亦辰沒有想到會在這個點碰上，卻也還是禮貌地打瞭聲招呼。

周理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流轉，尷尬地開口道，“原來你們認識嗎？”

“小周記者也認識林醫生嗎？”李璟的表情略顯訝異。

周理點瞭點頭。

“這樣啊，還真是有緣分。”看著周理的眼神最後落在瞭林亦辰身上，李璟周身的寒意都快要將人刺穿，卻還是保持著微笑。

估計也就隻有周理這個傻子感覺不到李璟的敵意。

周理約莫是忘記瞭兩年前那天晚上的那一面，可李璟卻將他記得清清楚楚。

三人一同進瞭電梯，周理這才註意到李璟手臂上的傷，“怎麼受傷瞭？”

“小問題，昨晚林醫生陪我去醫院處理瞭，現在去醫院打一針，估計很快就能好瞭。”李璟道。

周理偷偷地瞟瞭一眼林亦辰，很快又將眼神收瞭回來，點瞭點頭。

出瞭電梯，周理的存在就像是空氣般，被他們兩人拋在身後。

“醒得這麼早，果然是在這睡得不舒服吧。”李璟刻意地提升瞭些許音量。

“沒什麼，在哪都一樣。”林亦辰道。

“林醫生工作忙也還是要多註意休息。”

“嗯。”林亦辰淡淡回應。

裝作突然回過神來般，李璟停下瞭腳步，回頭朝著周理笑道，“小周記者，我和林醫生就先走瞭。”

周理擠出一個笑容，點瞭點頭。

看著兩人驅車從他眼前經過，周理心裡的失落又多瞭幾分，但很快，一個電話就將他的思緒拉瞭回來。

“喂。”

“快點，別磨蹭。”

電話那邊程南野的語氣還是十分不耐煩，聲音悶悶的，聽起來有些啞。

半個小時後，周理抵達程南野傢裡，每次進門，他都有些忐忑。

還是和以前一樣，程南野又是宿醉著癱在真皮沙發上，他自覺地進瞭廚房，給他泡瞭杯解酒茶。

基本上每次周理剛出廚房，程南野就坐瞭起來，熟稔地接過茶，幾秒就喝完瞭。

“怎麼樣？”程南野一個眼神也沒給他。

周理遲鈍著，攥著衣角，支支吾吾，“我……昨晚他和我回傢拿瞭東西。”

程南野揉瞭揉眉心，等待著周理的繼續發聲，卻半天也沒有等到，隨之偏過頭來冷冷地看著他，“拿東西？沒瞭？”

“嗯。”周理的回應有些蒼白無力。

程南野再次露出瞭那副嫌棄的臉色，閉上眼往沙發椅背上一靠，暗罵瞭幾聲。

“兩年瞭，還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我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廢物！”他頓瞭頓，又一下站瞭起來，一步一步朝著周理逼近，狠狠地捏起瞭他的下巴，“人都上門瞭你都留不住，我給你的恩情，你什麼時候能還完？”

周理啞然，眼皮沒敢眨一下，記憶回到兩年前，他求程南野幫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