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不上你，怕出什麼意外。”

林亦辰征瞭征，“手機沒電關機瞭而已。”隨之側頭看向李璟，扯唇輕笑，“渴瞭我會喝水，餓瞭我會吃飯，同樣，刮風下雨我也會往傢跑的，這麼擔心我？”

李璟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服務到位興許能拿工資。”

林亦辰上揚的嘴角垂瞭下來，眼神瞬間冷冽，“確實挺到位，那你想拿多少？”

“都行。”李璟淡淡回應。

林亦辰冷笑，“我開多少你都行？”

“嗯。”

“那我不開呢？”

“也是理所應當。”

林亦辰神色愈發凝重，心緒一團亂麻，說什麼他都行，找個理由出來隻是為瞭回避那句是否擔心嗎？

不承認擔心，是因為不喜歡吧。

回到別墅，已然是十二點過後瞭，洗完澡出來，林亦辰的噴嚏是一個接著一個。

“林醫生。”

擡眸看去，李璟此時又端著一碗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東西，遞到他眼前。

不過一會兒，氣味撲鼻而來，有些濃鬱，是薑味，他立即轉過瞭身，屏住呼吸。

“林醫生不喜歡薑味嗎？”

不是不喜歡，是極其討厭，林亦辰內心回應著。

“倒掉吧。”

李璟垂下眼尾，“好。”

李璟走遠瞭些，他才恢複呼吸，轉過身看著李璟進瞭隔著透明玻璃的廚房，把薑湯倒進掉的動作幹脆利落，隨之把爐上的火熄滅，還把砧板上未用完的薑絲收拾丟進瞭垃圾桶。

收拾完一番廚房，還在洗手池那洗瞭好幾遍手。

林亦辰蹙眉，沒等到李璟從廚房出來，他便走瞭進去，一把將他從廚房拽瞭出來，甩到瞭沙發上。

李璟看著有些茫然。

林亦辰將他抵在瞭身下，揪著他的衣領，眉眼略帶著些慍怒，冷聲道，“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拒絕。”

從一開始，從那句做他的仆人開始，他從李璟口中聽到最多的一個字就是‘好’，到現在，就算自己無視他的好意，在他臉上也看不見任何情緒。

“隻要林醫生開心就好。”

還是聽不出意思的話，不知是褒是貶，無論褒貶，好像也都能解釋，林亦辰最是不喜。

“是嗎？”林亦辰冷笑。

“嗯。”李璟淡淡回應著。

“喜歡男人嗎？”

李璟瞳孔顫瞭顫。

“那我讓你做我男朋友，你會拒絕嗎？”

狂風的呼聲似乎也打不破寂靜，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李璟抿瞭抿唇，眼神從林亦辰的眼睛轉移到唇上，隻是片刻，他便搖瞭搖頭。

心情愈發低沉，林亦辰發著笑，卻是苦笑。

原來，他還是會拒絕的。

揪著李璟衣領的動作松瞭勁，背過身來，眼眶紅潤一片，卻克制著聲音，“不好意思，開個玩笑。”緊接著立即起身，“作為醫生，本就不應該接受患者的任何報答，明天天氣好瞭的話，你就走吧。”

快步進瞭房間，鎖上房門，渾身瞬間像被抽空瞭般墜落在地，潸然淚下。

他越來越討厭這個夢境，為什麼夢醒後一切都變瞭，唯獨自己對李璟的那種難以言說的感情還在。

他其實並不想承認，以為時間能沖淡，可事實告訴他，那份感情又沉又痛，深深地烙在心髒上，想抹去就要承受剜心的痛楚。

他從醒來見到李璟的第一眼就在猜，可猜來猜去還是猜不透。

如果那不是夢，那又憑什麼隻有自己記得，上天非要逮著自己一個折磨嗎？

翌日清晨，昨夜的暴風雨似乎從未來過般，甚至一片烏雲也不見有，陽光照亮一片，看起來，的確是個好天氣，可在林亦辰眼中卻是十分寒涼。

李璟在他醒來之前已經走瞭。

他其實留有餘地，但凡刮點小風，下點小雨，或者是陰天，再或者是烈日，都稱不上天氣好，隻要占瞭其中一條，都可以不走的。

可是，如今想來，不僅是老天爺，還是李璟，都沒有給他留餘地。

李璟就連挽留反悔的機會都沒留給他。

走瞭也好，見不到，就不會難過瞭吧。

隻不過，現實總是像戲劇般捉弄人，三天後，與李璟簡短的聊天框彈來一條更簡短的消息。

[林醫生，下次見面，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瞭。還是再次謝謝你，謝謝你盡心竭力把我治好，希望你天天開心。]

手掌近乎要把手機捏碎，擡頭望著天花板，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