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炎扶瞭扶鏡框，用力擠出一個笑容, 回道：“你好。”

尷尬氣氛在三人間彌漫開來，唐歲在顧寧懷裡, 頭皮發麻有種在大庭廣衆裸奔的感覺，他紅著臉拉拉顧寧的衣擺試圖緩解這種尷尬氣氛。

他指瞭指車上的許炎，細聲道：“這是許炎, 你們應該認識我就不仔細介紹瞭。”他們都一個高中的，顧寧雖然比他們大一屆，但唐歲跟誰玩他都清楚，以前也是有見過面的。

然而顧寧沒有給任何反應, 就好像沒聽到他說的話。

沉默幾秒唐歲拽拽顧寧的手指，咬著牙道：“給點反應。”顧寧這才擡起眼, 再次遞給許炎一個眼神，淡淡地：“哦。”

許炎：……真是個沒禮貌的傢夥。

不過許炎並不計較顧寧這些無理的表現，他脫下粘人的手套，扯過桌上幹凈的紙，仔細擦拭手指，心想是幫溫泊然道歉，還是給顧寧吃次教訓？

他選擇後者，唐歲說的對又不是他的錯，他道什麼歉？

許炎淡定地扶瞭扶眼鏡，錯開顧寧帶有敵意的目光，他施展出一個笑容，對唐歲說道：“我先走瞭，歲歲我們下次有空再約，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給我點時間。”

說完許炎挑挑眉，走下車，停在兩人的面前，唐歲視線被顧寧遮擋，沒看到兩人視線交流。

達到目的，許炎偏頭過來，說:“再見。”

唐歲勾著笑，擺擺手跟許炎道別：“好，小火你路上註意安全。”

待許炎走後，唐歲臉色變瞭變，笑意轉變疑問，他把顧寧拉上車兩人對坐，唐歲啞著嗓子不解地質問顧寧：“你怎麼回事？你對許炎耍什麼脾氣。”

顧寧從來不這樣。

“我沒耍脾氣。”顧寧斂去眼中欲動的情緒，嘴硬地將腦袋偏向一邊，硬氣道：“對不認識的人也要熱情相待？”

唐歲：“可是小火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明明知道我和他的關系。”

“知道又怎樣。”就是知道才會這樣，說到這裡顧寧就氣不打一處來，誰會跟自己前男友玩成好朋友？也就隻有唐歲這樣沒心沒肺的人。

“他又不是我朋友。”至少他不會和唐歲的前男友和平共處，跟對方平靜地說一句，“你吃瞭嗎？”“吃的什麼？”這種話。

可唐歲不知道他再想什麼，隻當他莫名其妙發脾氣，特別是聽到後面這句，更是讓唐歲來瞭脾氣，唐歲不樂意再哄，他抽出手，轉身坐到靠門的位置抱著手臂，語氣涼涼：“不願意就不願意，我的朋友怎麼會入的瞭顧少的眼。”

“不像你的朋友跟你截然相反，他們很聽你的話，對我倒是‘熱情’。”

積年的記憶被唐歲輕輕飄飄提起，那些畫面走馬觀花般在腦子裡略過，即便後來他知道那些事不是顧寧唆使，但他還是逃不開承擔這份罪責。

討厭瞭顧寧這麼多年，討厭他的耀眼，討厭所有人都喜歡他，討厭他總跟自己作對。

這麼多討厭，最後還是喜歡上瞭他。

聽起來像是自虐，換一種說法叫斯特哥爾摩綜合癥，不過這種說法並不正確。

想到這，唐歲忽然有些委屈，他背對著顧寧吸吸鼻子，眼淚也控制不住的在眼眶裡打轉，因為朋友而吵架沒人比他們更傻逼瞭。

可他就是忍不住，或許是他生病的緣故。

一旁的顧寧聽到唐歲舊事重提，頓時心慌意亂起來，那時的事是他一直不願意提起的，也不敢辯解的。

顧寧蹙瞭蹙眉懊惱的情緒在眼中展露，越過房車的中間的小桌，他單膝跪在唐歲身前，握住他的手細聲解釋道：“歲歲我不是這個意思。”

唐歲不理，隻覺得嗓子疼，一開口眼淚就砸瞭下來：“你走。”

溫熱的眼淚順著臉頰落到顧寧手背，顧寧開始後悔自己幹嘛賭氣，去爭，這下好瞭把人惹哭，哄都不知道怎麼哄。

顧寧擡起手想替唐歲擦眼淚，卻被唐歲偏頭躲開，實在沒轍顧寧低下頭，聲線抖著說:“對不起歲歲，我去跟許炎道歉，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我們先回傢。”

唐歲摔開顧寧的手：“不要，你走。”

唐歲抹抹眼淚，胸腔不正常起伏，瞥向顧寧的餘光又忍不住心疼起來，什麼時候見過顧寧這樣求過？

片刻過後，唐歲再次開口，給顧寧一次辯解的機會，說:“為什麼？”

……

幾分鐘前才看到消息趕來蹭小龍蝦的顏星，剛走到唐歲房車附近，就看見顧寧拉著唐歲從車裡走出來，兩人表情看著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