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反派总对我穷追不舍(393)

作者:修淼


一個人被關押在這裡的時候,我反而平靜瞭下來,透過墻縫望著外面的月亮,我又想起瞭師兄,不知他現下安好與否?

有沒有……有沒有被我的真實身份嚇到……有沒有對我失望……有沒有再也不想見我……

我想師兄瞭。

不論我的死期是什麼時候,我隻希望在死之前我能夠見師兄一面。

隻要能見他一面,我就滿足瞭。

我沒有什麼反抗的心思跟氣力,如果沒有師父,我早就死瞭,是師父將我帶回門派,讓我得以快樂健康地長大。

門派就是我的傢,師父他們就是我的傢人,離瞭這裡,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何處可去也不知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我這條命是門派的,他們要拿去就拿去就好瞭。

今日他們的冷眼相對是真的,可是過去十幾年他們對我的感情也是真的。

我不怨懟任何人,隻是惋惜我自己不是人。

我安分地待在牢籠裡,等待處罰到來的那一天,

可我沒想到,比處罰先到的是師兄。

被關住的第五日,我見到瞭師兄。

我終於見到瞭師兄。

那時的我身上傷疤久久不愈,一片血肉模糊,衣著不潔,蓬頭垢面,還露出瞭狼耳狼尾,人不人,妖不妖。

很狼狽,不,是十足狼狽。

這麼一副狼狽的樣子,偏偏讓我求而不得之人瞧見。

見到師兄的喜悅之情戰勝瞭我的羞愧窘迫。

我擡起頭,隔著籠子,貪戀地用視線描摹著師兄的臉,他瘦瞭。

我很擔心,又有些暗喜。

擔心他胃口不好,吃不下飯,又自欺欺人地想他或許是有些在乎我的,所以開心。

師兄在籠子外站瞭一刻鐘,什麼話都沒說,隻靜靜地看著我。

我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狽,一直對他笑著。

師兄,別怕,我還是我。

師兄轉身欲走那一瞬,我忍不住喚瞭一聲“師兄”,嗓音幹澀刺耳還帶著哽咽聲,真不爭氣。

可師兄停瞭腳步,回頭又看瞭我一眼。

真好。

能在死前見到師兄,真好。

我以為這是我同師兄的最後一面瞭。

沒想到兩日後我又見到瞭師兄。

師兄說,他信我。

他說,無論如何,他都會我把我帶出去。

我們逃出去瞭。

師兄說,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他都會陪著我。

“以後”,我喜歡這個詞。

我喜歡師兄是我一個人的心甘情願,那次被師兄看穿我的心意後鼓起勇氣的表白已是我做過最大膽的事情瞭。

被師兄拒絕,我雖覺得難過,但也不意外,師兄那麼好,我總覺得他是天上神祗,我想象不出他愛一個人的樣子。

我喜歡師兄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從沒奢想過他的回應。

自那次後,我同師兄也漸漸生分瞭。

如若不是我的身份暴露,師兄帶我逃出來,我其實能想到我同師兄往後的相處,那樣的日子一眼望到頭。

可是師兄拋下門派,帶我逃出來瞭。

他是一個責任感很強的人,會做出這種事情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又生出妄念瞭。

本就強壓的感情愈發濃烈,我知道遲早又會被看出來。

事實也如此。

在一次躲避門派的追殺後,我和師兄尋瞭處山洞稍作休憩。

木柴噼裡啪啦地燒著,我倚靠在墻邊,師兄垂眸神色專註地在替我處理傷口。

上完藥後,師兄沒急著起身離開,而是擡起眼看我,他問我:“師弟,你還心悅我嗎?”

我頓時僵住瞭,隻覺剛被妥善處理好的傷口又疼的厲害瞭,我想否認。可是又憋著一口氣。

我想,師兄不喜歡我也就罷瞭,就連我喜歡他也不讓瞭嗎?

那樣的氛圍我的意思應當很明確瞭。

按照師兄的性子,他不會讓人難堪,應當心裡有數知曉這個問題的答案瞭,可他沒有。

他又問瞭一遍,“師弟你還喜歡我嗎?”

我洩瞭氣,無力地搖瞭搖頭。

師兄嘴唇微抿,不說話瞭,欲起身離開,我拉住他的袖子,打破瞭這難堪的靜默,我說:“師兄,我愛你。”

我想,事已至此,師兄要走要留,我都隨他的意。

師兄能不計較我這不該有的心思,繼續留在我身邊,已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瞭。

我萬萬沒想到,原來有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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